呼延灼这一走近半个月都没有音信,原本沈燕北以为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叛乱,可随着时间推移,王庭的守卫却一天比一天多,上上下下戒备森严,就连空气中都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渐渐的,周围的鞑靼人看沈燕北的眼神变了,由开始的好奇、探究,变成了猜忌、愤怒,甚至是怨恨。
沈燕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呼延灼以外他在鞑靼没有朋友,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沈燕北叫来自己的侍女问清缘由。
侍女名叫乌兰,本是商人的女儿,从小随着商队东奔西走学会了好几种语言,大齐话也会说上几句,所以被呼延灼选中跟着沈燕北。
此时面对沈燕北的问题,一向大大咧咧的乌兰第一次面露难色,嘴巴张了又闭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我只是想知道为何大家对我的态度转变得如此突然,若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儿也好及时改正。”沈燕北温和的说道,拿起桌子上的橘子放到乌兰手里。
乌兰受宠若惊的接过橘子,听见沈燕北的话连忙反驳道:“不!您没做错什么,和您没有关系!”
沈燕北笑着问:“那为何外面的人都恨不得用眼神活活杀了我?”
“那是因为……因为大王打了败仗……”
“什么?”
沈燕北大惊,“王爷怎么可能败?”
乌兰小心翼翼的瞥了沈燕北一眼小声回道:“听说是……是大齐人在背后搞得鬼,北方部落叛乱也是大齐人挑拨的。”
沈燕北神情一凛,拳头不由得收紧。
鞑靼盘踞北境虎视眈眈,大齐趁机分裂各个部落是为良策,可这与他何干?难不成就因为他是大齐人?
很快乌兰告诉了沈燕北答案。
“他们都说,您是灾星,是您把大齐人带来的,因为大王宠爱您触怒了神明,所以才会有灾祸降临。”
沈燕北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乌兰的话他自是不会相信,可颜良此举的目的却着实可疑。
联想到呼延灼前一段时间的喜怒无常,一个猜测在沈燕北的心中逐渐形成:
颜良在逼呼延灼把他送回去!
可是,沈燕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自己真的有那么重要,竟让颜良不惜挑起战火和呼延灼反目成仇?
“公子您放心,那些人不敢对您怎么样的。”
沈燕北猛然收回思绪,“大宝……大宝在哪儿?马上把他找回来!”
……
沈大宝,大名沈昱辰,一个从出生便无忧无虑的小胖子,仗着便宜阿爹的疼爱恨不得在草原上横着走。
可今天,他竟然被人欺负了,婶可忍叔不可忍,沈大宝鼻涕一抹小炮弹似的就冲了上去,结果撞错了对象,“扑通”一声,一个比他矮半头的小姑娘掉进了河里。
五月份的河水还带着春寒的凉意,小女孩儿落水后扑腾几下很快就没了动静,沈大宝愣愣的听着耳边的哭喊声,无数张狰狞的面孔把他包围,像极了话本上的恶鬼,想要把他拽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灾星的儿子也是灾星,应该把他们父子俩绑起来烧死!”
“娜娜是大王唯一的女儿,要是出了事儿可怎么得了!”
“要我说不如把这个小灾星杀了祭神,神明一定会护佑娜娜!”
……
“金鳞叔叔……”
沈大宝腾空而起落入熟悉的怀抱,他仰头一看是金鳞“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金鳞护着沈大宝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大宝别怕,叔叔带你去找阿爹!”
……
沈燕北看见宝贝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快要哭断气儿的时候,心疼得差点儿忘了呼吸。
那些人不敢对他怎么样却敢对大宝下手。
“侯……少爷恕罪,属下保护小少爷不力,甘愿受罚!”金鳞单膝跪地请罪。
“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从金鳞口中得知事情原委,沈燕北便将沈大宝留在身边,每天只带他在寝帐附近玩耍。
那匹引起争端的小马被一刀砍死,落水的女孩儿受惊后大病一场,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沈燕北有心想去探望,却连门口都没能进去便被赶了出来。
呼延灼还是杳无消息,或许是传回了信息却没有人告诉他……
此事过后沈大宝像是霜打的茄子,整日神情厌厌,失去了活力。
“阿爹,那些人为什么说你是妖人?”练完字,沈大宝仰头问出了心底的困惑。
沈燕北脸色微变,“谁说的?”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他们还说你施展妖法迷惑爹爹,让爹爹下不来床……”
“住口!”
沈燕北厉声道:“以后不准说这种话,更不许听!”
“阿爹你别生气,大宝听你的!”
沈燕北蹲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发顶,脸上闪过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