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押室内,达瑞半阖着眼眸,四肢被吊挂在墙上,垂着头,似乎昏迷着。
从他身前半米的距离开始,激光束整齐的组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没有门禁卡,无人能够进入;没有特殊的钥匙,无法关闭这张‘网’。
穆尔陪同着阿兰抵达门口,阿兰转头对他说:“宝贝,私人恩怨,可以让我们独处,顺便把里面的摄像头关掉吗?”
穆尔抿了抿唇,从军装内侧口袋取出一张绿色的门禁卡,又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拎出其中一把说:“这是门禁卡和控制激光的钥匙,至于摄像头……那个我没有权限关闭,抱歉,阿兰。”
“那谁有这个权限呢?”
“只有监狱长有,他拥有整个赛陀的最高权限。”
阿兰接过门禁卡和钥匙,“监狱长现在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穆尔说,“监狱长在大神来接任之前就不知所踪,我们找不到他,可是大神和他见了面,还从他那里接替了手环禁制的责任……也许只有大神知道他的下落了。”
阿兰点点头,举起门禁卡,“这是宝贝穆尔的门禁卡吧,不管出入任何地点,只要使用了这张卡,就默认是穆尔实行了权限。”
穆尔低低的“嗯”了一声。
见阿兰端详那张卡,他轻声说:“这张卡给你吧,我暂时都会和林一起行动。”
“那如果我用它做坏事呢?比如入侵你们的武器库?”阿兰笑了。
穆尔垂下眼帘,“都可以,随你高兴。”
阿兰笑着摸摸他的头,因为穆尔太高了,还站的笔直,半点没有林那种半蹲下来弯腰低头给他摸的自觉,阿兰只能跳起来摸他的头,速度快的像打了他脑袋一下。
穆尔有点惊怔的看他一眼,竟缓慢的矮身蹲在了他脚边,抓着他的裤脚抬头轻轻问他:“对不起,阿兰,我知道我性格糟糕,很容易说错话,如果我说错了话,你打我骂我吧,我都会改……不要像之前那样……用冷暴力对我……”
阿兰不解,哪里来的冷暴力?
穆尔却一直小心的仰视着他,轻声继续说:“我很笨,猜不到你的意思,如果惹你生气,请打我骂我吧,不要放我一个人独自乱猜,那太煎熬了……”
他的若即若离,他的挖苦嘲讽,令他如坐针毡、彻夜不眠。
阿兰了然,穆尔的心思其实还是比较敏感细腻的,他非常自卑,也很敏感,可要生存,只能用自负和轻蔑的态度作保护壳,以抢先伤害他人的方式,保护自己柔软敏感易受伤害的内里。
“起来,宝贝,”阿兰弯腰架着他的腋窝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如果我决定要宠爱一个人,我就会试着去理解他,而他不用勉强自己作任何改变。因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千篇一律的性格和态度会让无趣的生活更无趣。”
可是穆尔知道如果自己不作任何改变,阿兰可能会因为对这种奇特性格的新鲜感真的‘宠爱’他一段时间,但之后就会厌烦。因高傲的人绝不会去迁就他人,尤其是阿兰这种自负到自我的强者。
强者对弱者的宠爱,那不是宠爱,是怜悯。
穆尔觉得很无力,阿兰绝无可能停在原地,可他已经没有继续向上攀爬的能力。
就连曾经初生牛犊般豁出一切藐视性命的勇气,都在成长和一次一次挫败中消失殆尽。
沉默了一会儿,穆尔踌躇的开口:“阿兰,‘那件东西’,其实……”
阿兰道:“我知道你不知道它的下落,也没有渠道去打探,第一次问你时我就知道了,那之后我不过是在逗你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穆尔有些惊讶的看他,耳后根慢慢的涨红,“我明明不知道它的下落,却试图让你以为我知道,还许下空口承诺,好利用你……”
看穿了他卑劣的小把戏却不戳穿,在他眼里他是否像个跳梁小丑?
阿兰轻“啧”了一声,听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不会因此怪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随意给了穆尔一个吻作结尾就把他转身推走,而后他用钥匙关闭了收押室内的激光束,再用门禁卡刷开了透明门,抬起脚,踱步一般走到达瑞面前。
达瑞已经睁开了眼,自下往上的斜眼看向他。
阿兰在他面前站定,“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达瑞的头颅歪向一边,阿兰伸手,触碰了一下他左眼眼眶里轻轻颤抖的玫瑰花瓣,指尖移动,点在他右眼眼睑处。
达瑞右眼眼眶肌肉微微抽搐一下,笑了,“怎么,要再种一支玫瑰花?”
“呵,”阿兰讽笑一声,“达瑞叔叔,你这样真的很漂亮。”
确实漂亮,面庞小而精致,眼眶中长出艳丽的玫瑰,周围蔓延着青紫的血丝,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幅禁忌的油画。
“你更漂亮,小阿兰……”达瑞唯一完好的翡翠右眼中盛满了诡异的痴迷,“你的基因,是卡文迪许家族的奇迹,是全世界乃至全宇宙的奇迹!”
阿兰捏起他的下巴,冷声说:“只不过基因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