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边。吴岳冲过去把人抱起来,着急火燎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摔伤:“怎么了?摔痛哪里没有?”
初冬被他拽着上下察看,露出慌乱的表情:“小孩子摔下去了。”
吴岳这才注意到坡下还有个小孩。那坡快两米高,下面是杂草和鸡窝,小孩正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很快姨妈和邻居赶过来,小孩的妈妈见状当即要撒泼:“谁把我家城城推下去的!”
“他,他自己摔下去的......”初冬被女人的大嗓门吓得往吴岳怀里一缩,眼见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委屈道:“他拿石头扔我,还想推我,我躲着他,他就跑过来,掉下去了。”
女人怒道:“他自己怎么可能跑下去?肯定是你推的!”
姨妈气得直嚷嚷:“你没看他腿脚不方便呀?怎么推别人?你家城城调皮不是一两天了,他自己跑进坑里有什么奇怪的呀?”
两个女人吵起来,小孩还在下面哭。吴岳无心与别人起争执,只捡起初冬的拐杖,把人抱在怀里理了理衣服和身上的灰,拉过姨妈好声劝着,把人给劝回了屋。
吴岳很快打来热水给初冬擦脸,洗手,把衣服拍干净。初冬白着小脸:“爸爸,我没有推他。”
吴岳心疼摸摸他的头发,“当然,我们家初冬不会推别人。”
他把初冬收拾干净,起身要出门。姨妈喊住他,“做什么去?”
“我去看看城城摔到哪里没有。”
“你去找什么骂呀?那皮实孩子又能摔到哪里。”
吴岳一笑,“没事,我就去看看。”
他推门出去,初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些怔愣。姨妈在一旁叹气,对他说:“你爸就是这样,脾气太好,什么事都让着别人,总是吃亏。”
老人转身继续去做饭,初冬一个人坐在前屋,低头看着面前一盆已经半凉的水,半晌抬手伸进水里,拿毛巾再次清洗起自己的手指来。他洗得很慢很仔细,好像手指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需要反复揉搓才能恢复原样。
吃过饭后吴岳带着初冬踏上回家的路。路上初冬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吴岳还以为他被小孩闹得不开心,趁等红绿灯的时候伸手过去摸摸他,“不开心了?”
他还以为初冬又要懂事地说没有,谁知小孩竟然“嗯”一声,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吴岳忙安慰:“小孩子不懂事,我已经和他妈妈说过了......”
初冬却小小地撅起嘴,“你还叫他城城呢。”
“什么?”
“你都只叫我的名字。”初冬又偏过头去看车窗,小声说,“叫别人家的小孩那么亲密。”
他听起来难得流露出稚气和不满,听得吴岳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可爱,忍俊不禁捏一捏他的脸,“好好,那我叫你什么?叫你冬儿好不好。”
初冬“唔”一声,也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吴岳哄他半天,等到家了还把人抱在怀里亲来亲去,“冬儿”“冬儿”地喊他,初冬最后还是被逗得笑起来,抱着他的脖子软软地回亲了一口,示为原谅他粗心的爸爸。
从老家回来,吴岳就没什么亲戚再需要走,除了每天去店里看看过年期间生意有没有稍微好一点,剩下的时间便天天和自家小孩呆在一起,不是带初冬出门去玩,就是两人窝在家里吃东西看电视。后者的时间更多,因为初冬不大喜欢出门,他似乎更喜欢粘在吴岳身上,看电视的时候要窝在他胸前,看书的时候要靠着他的肩膀,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是要和吴岳一张床,钻进他的怀里才肯睡。后来吴岳都干脆不睡自己卧室,每晚就和初冬睡在一起。
比起一开始被那样客客气气地对待,吴岳更喜欢现在这个有点粘人的初冬。他巴不得初冬依赖信任自己,希望初冬能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人非常爱他。他总是喜欢亲一口初冬白生生的脸颊,然后看着小孩有些害羞地笑起来,一双漂亮温柔的大眼睛里满是他的影子。
好像他的世界全都亮起来。
年后吴岳算店里的进账,有些发愁。过年时货卖得比往年少一半,更不必说平时生意的萧条。没有客人,租金一点不减,还要养三四个员工。他还想等夏天送初冬去上学,到时又是一笔开销。
吴岳正坐在客厅翻账本,抬头见初冬拄着拐杖从浴室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洗干净的花盆。他已经来来回回搬了几趟花盆,全都放进阳台后,又过来走到吴岳面前,抬手扶住他的肩膀,慢慢坐在了他的腿上。
吴岳有些不自在张开手臂把人抱稳,“这么大的沙发,非要往爸爸腿上坐。”
初冬抱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蹭蹭,小声说,“爸爸不喜欢吗?”
吴岳忙说怎么会,把人托着抱紧了些,那感觉就像抱着一只温顺可爱的小奶猫,软软的一团窝在胸前,把他的烦心事暂时打散了。
“姨奶奶给了我一些花种子,说等春天就可以种。我想种在阳台,可以吗?”
“当然,不过阳台已经放了好些盆......”
“爸爸,那些花连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