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教能简单地改变一个人,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可救药的人。但至少屈怀北没有再跟姚峻姚岭一起偷懒。
家中唯一能让屈怀北分出时间的只有小表妹岚儿。美名曰让他劳逸结合,不过在他看来带个精力无穷的小女娃实在是个体力活,陪这小胖妞一个时辰比坐着学一天还累。
屈春生给他做的娃娃就放在床上,岚儿看到就想拿来玩,屈怀北一见她肉乎乎的小手朝着娃娃伸过去,眼疾手快捞到身后对她说:“没有了,娃娃不见了!”
“骗人,就在你背后!”
“喏,你看,是不是没有?”
“有的!是你藏起来了啦!”
小孩对自己要不到的东西都很有执念,岚儿记住了这个得不到的娃娃,每次来屈怀北这里都要翻墙倒柜地找一找,到了后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找来找去,只把这当成了来表哥这里就要玩的游戏。
也因此每次屈怀北都要把娃娃藏起来,生怕一不小心被这丫头找到。他又是做哥哥的,小表妹找他要个娃娃,他能好意思不给吗?
老牌娇娇儿,一直被自己亲哥护着的他,此刻真是感受到了风水轮流转的滋味。
只是千防万防,还是一天被岚儿得了手。那日他回房,转头一看,岚儿坐在床上摆弄着娃娃,一脸神气对他抬头“哼”。
屈怀北的脸瞬间沉下来,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娃娃。岚儿被他突变的脸色吓到,手不自觉松开,随后又不服气地又去拽娃娃另一边不愿松手。
“松手!”屈怀北冷声道。
“不松!”
心内不快,屈怀北不欲多说,用力抽回娃娃,但岚儿也往回拉,”撕拉“一声扯掉了娃娃一只手。
自觉干了坏事的岚儿慢慢把断掉的手放到床上,屈怀北一把捞起她,把她抱到门口塞进丫鬟怀里,“砰”地把门关了。
当姚峻听到妹妹和屈怀北居然是因为一个娃娃闹了别扭,一口茶就呛在了喉咙里,咳了半天和他娘笑道:“同个屋檐下,我竟是个睁眼瞎,没看出来咱家这个不是怀北弟,而是怀北妹。”
“你这贫嘴!”齐氏笑骂。
姚岭拿着块云片糕哄着哭得直打嗝的姚岚,比起安慰自家妹妹更像在逗猫,看得后面走进来的姚庭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还欺负你妹妹。”一旁的齐氏为丈夫取下外袍,把事情跟姚庭说清楚。
姚庭听完也哭笑不得,洗把脸就去了屈怀北的院子,看看第一次在这里闹别扭的外甥。
“怀北,是舅舅。”姚庭敲完门,瞪了一眼跟在后面看热闹的姚峻,对他做出个“去去去”的动作。
“来了。”屈怀北开了门,把姚庭迎进屋。
两眼一扫,床上还没收好的针线便撞入眼帘:“怎么不让凝霜她们补?”
“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行。”
“唉哟……你这不是缝,是拆啊。”拿起小竹筐里的针线,姚庭顺手补起来。
“舅舅,你还会缝东西?”屈怀北有些惊讶。
“那是,过去日子苦的时候也没人帮着缝缝补补,”姚庭对屈怀北挤眉弄眼,“娶了你舅妈,结果还是我干,买了下人之后我才轻松的。”
“哦……”坐在姚庭身边,屈怀北讷讷。
姚庭缝着缝着,突然对着娃娃内里掏了几下:“诶,手感不对啊,里面有东西吗?”
“嗯?什么?”
摸索半天,姚庭弄出来一个小小油纸包,打开竟是两张银票。
他望向屈怀北,屈怀北已是鼻头抽抽,泫然欲泣的模样:“唉,怀北,你这是怎么了,快擦擦。”
屈怀北忍哭忍得直打嗝,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姚庭心下已猜出七八分:“你哥给你准备的?”
“嗝!嗯……嗝!”
“路上我就想问了,怎么他送个娃娃给你?你喜欢这个?”说完姚庭就摆手,“你放心,舅舅不会笑你的,这没什么,阿峻也一天到晚研究穿什么戴什么呢。”
“不是……”
屈怀北幼时,屈春生平日里也要出门做工,便把他放在邻居家中托人照顾。
然而屈怀北的身子是出了名的差,稍有一点疏忽就容易染病,三番两次在邻居家生病,邻居不乐意惹上他这个麻烦精,屈春生也觉得不妥。
终于等到屈怀北稍大一点,屈春生便在家里做足准备,留他一人在家里看家,让他有事再去麻烦邻居嫂子。
可屈怀北在家想哥哥想得直哭。那时正值冬季,门口落了一地雪,屈春生就给他堆了个雪人,对他说:“这就是我,像不像?我出去了,就让他陪你玩好不好?”
结果没过两天,屈春生回到家中,又看到了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的扑进他怀里的屈怀北:“怎么了怎么了?”
“哥哥……呜呜,哥哥鼻子掉了!脑袋掉了!”
屈春生无法,想了想给他做了个五官乱飞的布偶,心虚道:“像不像大哥?这下不会融了吧?”
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