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富区的孩子都被保护得很好,随便说几句就能哄得他乖乖听话。我告诉他现在最流行的游戏就是身份交换,换上彼此的衣服,谁能骗过彼此的家人就算赢了。没想到他竟然乖乖地换下衣服。」
「他脑子不正常吧?」大丰哈哈大笑。
「我那时也是这麽觉得,但也许是老天爷帮忙让我遇到了这个呆瓜。我永远记得那男孩颟顸的脸,像不知道人间有痛苦这件事,若不是需要他帮忙,我早就在他脸上揍上几拳了。我想应该是那时候起,所有从黑市买下的客人都直接送到府上,再由专衣店送衣服,以防万一又发生我这样的逃跑事件。」克宥又继续说道,「总之,我是逃出来了,在万富区的街道上穿着那男孩的衣服,看起来普通,但身边没大人也挺容易受人侧目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累得坐在一座公园里,看着人来人住的人,身边有着大人陪伴的孩童,想起母亲也会带着我到公园里玩耍。我很想哭,但知道可能会惹上大麻烦,所以只能忍住不哭。」
我又漫无目的的走,然後来到这个荒废区,我以为这里是很好的藏身处,於是就随便找个地方,想先住一晚再说。没想到我在一处看似废弃大楼的地方留下,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我。那名男子看上去约四十岁,他问了我一些问题,但我都不愿回答。後来他问了我一句你是被卖到黑市的普安区人吧?我听了原想逃走,但他却抓住了我,将我带到他的住处,也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
他告诉我,我已经没办法回去普安区了,但可以留在他这里,当他的儿子,因为他也需要有人让他的生活看起来像正常人,这样才能在万富区存活。他是名骇客,我所有的技巧都是他教的。别以为他是什麽乐於助人,不!他是个现实主义者,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必须而做,会帮我也是因为需要我的帮忙,而我的存在也真让其他人认为他是个有家庭的正常人,但其他时间他根本不会和我说上半句话,只沉迷在自己的网路世界中。他说,当我被卖至黑市时就已经没有权利当孩子了,以後的生活都得靠自己努力。说来残酷,却是唯一生存下去的办法,忘了孩子的身份,我才能坚强起来。」
说来我的伪父亲是名被普安区家人抛弃的可怜人,他是全家的重点栽培,考上大学後,家人就和他疏远,渐渐到完全不联络,以至於日後他才会变得孤僻。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这在他努力的人生中根本不该存在的事情,他这麽努力不就是想让家人和自己过上好日子吗?结果反而是这样的下场。」
总之,他把原本想和家人共享的钱买了这个地方,像是想与世隔绝。後来他去世後,我便继承了这个地方,但却也不想改变它,我想维持这个样子会让我感到平静,暂时逃离万富区的虚伪吧!」说到这里,克宥厉眼看着大丰,「这是维芹希望我告诉你的事,不然我也不想说出我伪父亲的事。」
大丰惊讶地看着他,「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你还不懂吗?你现在对你妹妹的态度就像我伪父亲家人对待他的方式,虽然我不知道他家人为什麽要和他断决往来,不过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不时地啃蚀着他,让他生不如si。你希望你妹妹过着和他一样的日子吗?」
「她有男友,将来会有自己的家庭,怎麽会一样?」大丰说道。
「但你们是从小将她呵护到大的人,那意义是无法取代的。你知道吗?我伪父亲临si前,躺在自己的床上,嘴里还不住地念着小时候的那张床,就算只能躺上一会儿都好,那张床才是真正能让他睡得安稳的地方。你希望你妹妹活在这种遗憾里吗?」
大丰不语,心里茫然地想着为什麽他以为对尚依好的事,被克宥这麽一说反而是伤害她的事呢?
「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也不辜负维芹的苦心。」
一阵风吹来,像是维芹加入了他们。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和小依说那样的话了,但你也知道我是为她好吧?大丰在心里对维芹嘀咕着。
克宥又继续说道,「我和维芹的认识其实是有些算计的,这是连维芹都不知道的事。五年前的某天,我的伪父亲突然告诉我希望我去认识季维芹这个nv孩,我问他为什麽,他说因为她是个什麽都没有的万富区nv孩,他希望我能去帮帮她。我那时觉得莫名奇妙,要我去相亲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嘛!但他说的话十之都很对,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敢反驳他,所以我只能去了。一如往常地我查了些维芹的资料,才发现她是个毒瘾很重的人,我把我查到的东西丢到伪父亲的面前,问他为什麽要我去接触这样的人。他没说为什麽,只说如果我能让她重返交响乐团,他才会将所有的财产让我继承,这个条件很划算,毕竟我真的很喜欢这里,但我始终不知道伪父亲怎麽找到维芹的。」
维芹被保护的很周密,要接近她并不容易,我花了一个月的时候才查出她会出席一场晚宴,而那似乎是唯一她获得小小自由的机会。於是我就假扮成金融界的人,恶补了些专业知识就直接到那里。嗯!对骇客来说伪造来宾名册并不是太难的事,当天我只需要展示我手机上的条码,接待员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