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把他带下去……给他点吃的,别难为他,算他战场起义。”几分钟后,孟占山和陆政委一起登上曾登高赋诗的小山,凭高远望。蓝荧荧的望远镜镜片里,远沟近壑近在眼前。远处的靠山屯像一个巨大的锅盔坐落在一片高地之上,周围净光光的净是白雪。屯子一侧停放着一排辆美式“十轮卡”,上百个身穿黄色军服的士兵正来来回回地忙碌着,雪地上乱哄哄地堆放着各种物资。屯子的另一侧,许多士兵正在吃饭,所有一切都在表明,敌人正准备撤退。孟占山大喜过望,“哈哈!谁说靠山屯是老子的伤心地?这是块风水宝地啊!简直是天材地宝,山川形胜,非大福大贵不足以胜之!”这家伙没头没脑地嘟囔着,随即放下望远镜,叫了声:“地图!”警卫员赶忙掏出地图,垫上一层粗布,在雪地上小心展开。孟占山俯身一看,又叫:“另一张!”警卫员又掏出手绘的地图递上,孟占山将两张地图同时摊开,嘴里啧啧有声:“嗯……好啊……靠山屯……姜家屯……王家店……”陆政委一愣,随即追问道:“嘿你小子,两眼放光,像头呲着牙的老狼,琢磨啥呢?”
出乎陆政委的预料,孟占山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看表,又看看天,随即吩咐警卫员:“立即通知各团团长、政委,还有旅参谋长和作战科长前来开会,越快越好!”“是!”不一会儿,各位干部飞马赶到,孟占山用雪块压着铺开的地图,目光炯炯地望着一众部下:“同志们!大家听好了!根据最新情况,靠山屯有敌71军88师262团的一个营,狗日的正准备撤退。他们的大部队已经撤离,应该早到农安了。这一个营有500来号人,轻重机枪20几挺,迫击炮6门。另外,周围的村镇可能还有敌人,具体不多,可能有二个营。同志们!我刚才侦查过了,敌人正在装车、吃饭,这是我们有利的歼敌时机。敌人正准备撤离,战斗意志必不坚定,战斗部署也不一定周密,重武器还装了车。我们立即出击,搂草打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这股敌人,然后再继续东进。”说到这儿,孟占山用手在地图上的靠山屯、姜家屯,王奎店和田家粉房四周画了一个大大的圈,重新抬起头来:“我的想法是,咱们撒开大网,两面夹击,速战速决,干净彻底地消灭这股敌人……我的话完了!”孟占山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就凝固了。不光是陆政委,连在座的郭胜利、段峰、谢振国等人都吃惊不小。他的话讲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段峰第一个开了口,他略一沉吟,不无担忧地说:“旅长,好是好,不过有一条,咱们的任务是奔袭大房身,这么干会不会误事?”“误什么事?”孟占山的反应非常快,他掸了掸身上的雪花,不惊不乍地说,“敌人在退却之中,人数顶多一个团,我们虽是一个旅,可实际上近一个师!我们至少可以追歼其一部,最低限度也不会吃亏受损,如果任其逃窜,那就太可惜了。”陆政委听得心惊肉跳,忙插话道:“老孟,你是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我们的任务是去大房身配合1纵、6纵共同歼敌,现在我们擅自行动,不仅是违抗命令,还有可能破坏上级的统一部署。再说了,孤军深入,万一吃了亏,谁来负责?”“我来负!”孟占山的话接的非常快,“我说,违命是不对,可贻误战机更不对。这股敌人正在退却,对我们几乎毫无察觉,我们虽是一个旅,却是一个师的身家。只要我们攻其不备,一口吃下他们不成问题!吃下他们再东进,搂草打兔子两不误,不好吗?”“这……”陆政委一时语塞,他知道孟占山的脾气,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胆子大,决心硬,一旦决定了,九匹马都拉不回。眼见这家伙信心满满,而且说的也很有道理,陆政委一时间竟没词了。孟占山察言观色,知道火候还不够,于是又开口道:“嘿,我说,这送上门的肥肉都不敢吃?这像是我孟占山的队伍吗?这一仗肯定得打!必须得打!如果打错了,我一个人负责!你们怕什么?”身为一名指挥员,他深知,在大战前夕,他有义务消除部下的疑虑和不安,让他们变得生龙活虎,一往无前!此话一出,一股阳刚之气立时在周围蔓延。“嗨!旅长!您都不怕?我们怕什么?”“就是!旅长,您说这种话都多余!前两次下江南咱一仗没捞着,大伙都憋疯了,这回必须打个痛快!您就下命令吧!”“就是!干掉狗日的再东进,我老谢要一雪前耻!”几位主官同时大喊,个个斗志昂扬。那边,郭胜利眉飞色舞地道:“嘿嘿,老久不打仗了,浑身都刺挠了。旅长,干他娘的!搂草打兔子,不管是兔子肉还是苍蝇肉,咱们一勺烩!”“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情绪越来越高涨。孟占山精神大振,他己经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狂跳,伸手一指地图:“我命令!撒开大网,将姜家屯,王奎店,田家粉房,靠山屯统统兜住,15团由西向东,14团由东向西,将敌人一网打尽!记住,要速战速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这股敌人,然后继续东进!另外,由13团担任预备队,在拉拉屯准备打援。”段峰急了,“团长,我们团可是老底子,战士们心气正高,怎么能让我们当预备队呢?我请求打主攻!”孟占山断然拒绝:“不行,你们团刚打了一场胜仗,脸露大了,就得你们当预备队!14团、15团火速准备,7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