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淑妃对祁元景的态度感到非常莫名,“臣妾是给了薛宝林一盒茶叶,那是臣妾宫中份例的天山白臣妾不知陛下为何动怒,还请陛下明示。”
“你”祁元景咬了咬牙,一旁的秦月镜便出声制止:“陛下息怒,让臣妾来说吧。”得到他的首肯后,她看向淑妃,说:“今日薛宝林因身体不适传召御医,经诊后,薛宝林是喝了由银杏叶冲泡的茶水所致中毒,而那银杏叶是在你赏予她那盒茶叶中发现的。”
淑妃听了神色茫然,一时没想明白其中关系。片刻之后她突然明白过来,大惊失色:“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臣妾给薛宝林”她惊慌不已,转向祁元景急急解释:“臣妾不过是因在薛宝林宫中喝不惯她的茶叶,想着臣妾宫中的茶叶更好,便便命朱明装了一盒,给她送去,盒中确实只有茶叶,并无他物!陛下,陛下明鉴啊!”
祁元景脸色阴沉:“那朕问你,你何故去她宫中?”
淑妃的声音立刻就心虚了起来:“臣妾臣妾只是去问候一下薛宝林,怕她在宫中烦闷想家,故而”
“狡辩!”祁元景喝了一声,“朕都听薛宝林说了,你仗着自己位高受宠,便去她宫中训诫于她,还自称宠冠后宫!朕曾再三告诫你们,这后宫之中,必以皇后为尊,你此等举动,可有将皇后放在眼里?!”
淑妃吓得立时跪下:“陛下!臣妾知错了陛下!臣妾不应恃仗宠爱、自视过高,臣妾愿向皇后娘娘请罪认罚,可是可是臣妾确未给薛宝林放什么什么银杏叶啊陛下!”
“你没给她放,难道还是她自己害自己吗?”祁元景厉声责问,“谁不知朕在你宫中为你种了几株银杏,那是朕对你的爱重,不是让你拿去毒害其他嫔妃的!”
“陛下!您说臣妾恃宠而骄、责难低位宫妃,臣妾知罪领罪,可是臣妾万万没有想要毒害薛宝林之心啊!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您怎可强加在臣妾身上啊陛下!”淑妃声泪俱下,很是凄切。
秦月镜暗叹一口气,开口说道:“陛下,臣妾与淑妃妹妹相处多年,淑妃妹妹必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纵然她给了薛宝林一些脸色,那也是那也是想要陛下多疼爱一些罢了。”
在祁元景面前,秦月镜甚少对其他宫妃以姐妹相称,但今天却是难得地在他面前称淑妃为“妹妹”,已是很明显的求情了。
祁元景自然也听了出来,转头看着她。
秦月镜并不畏惧他的眼神,继续说道:“再说,她若真有不轨之念,又怎会直接放在自己送出去的盒中呢?若事情败露,岂不是一查便知吗?还请陛下明察。”
祁元景像是被她说动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秦月镜说完后便不再言语,殿上只有淑妃抽抽答答的啜泣声。
许久之后,祁元景重重地叹息一声,道:“传朕旨意,淑妃恃宠生骄,品行不端,罚禁足三月,俸禄减半。”
淑妃泪如雨下,却又不敢再争辩,只得抽泣着稽首跪拜:“臣妾领旨”
祁元景看着她哭泣抖动的肩头,心里有些不忍起来,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好好反省吧。”说罢,便走了出去,秦月镜跟随在他身后。
站在玉雪宫的殿外,祁元景一直看着园中那几株银杏树。秦月镜站在他身后两步,默不作声。
半晌,他回过头来看她:“月镜,朕去你宫中用午膳吧。”
秦月镜轻轻地应了一声是。
龙凤两台轿辇行至了中安宫,一众宫人迎着帝后入了殿。祁元景在内殿的罗汉榻上坐下,知礼和明书奉上了热茶和小点,说午膳即刻就可备好。
用过午膳,秦月镜问道:“陛下,要在臣妾宫中午憩吗?”
祁元景点了点头,张开手臂,秦月镜便去替他宽下外衣,交给一旁侍候的知礼。祁元景拉着她的手道:“你也陪朕一起吧,朕有些话想对你说。”
秦月镜便也宽下衣裳,躺在他旁边。祁元景沉默良久,说:“月镜,你说朕方才在玉雪宫中,是否有些过于严厉了?”
“陛下乃是天子,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是陛下的臣民,陛下教训是应该的,怎会过于严厉呢。”秦月镜淡淡地答道,“再说,如果不是这样斥责淑妃,恐怕沈丞相那边,是不好交待吧。”
祁元景微微一惊,侧过脸来看她。
秦月镜也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淑妃虽向来自恃深受陛下疼爱,有时难免有些张扬跋扈,但她心思单纯,也想不到那般害人的法子。”
祁元景笑了笑,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幸好,还有你能明白朕的用意。依你看,薛宝林那边?”
“此事没有证据,既已罚了淑妃,薛宝林也无甚大碍,不如就此结了罢。只是以后陛下对薛宝林的一应爱重,都需谨慎了。”
祁元景听了,只细细地看她,并不说话。她与他对视少顷,坐起身来,跪于床上:“此事不应由臣妾来教训陛下,请陛下恕罪。”
他仍然握着她的手,拉她重新躺下:“毋需请罪,你是皇后,无论对朕辅佐还是警醒,都是应该的。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