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衿一睁开双眼,便看见榻边杵着的林越淅还有他身后的梁鹤轩,谢衿又往后寻了寻,发现萧谙风不在后才把视线放回到林越淅和梁鹤轩的身上。林越淅听说谢衿出事后,下了学便往济世馆赶,他在看到榻上躺着的谢衿身上缠满纱布时,眼泪差点掉下来。此刻见谢衿醒过来,林越淅眼角的泪终是没兜住流了下来。谢衿见他这模样,忍不住调侃道:“未来都是要当大将军的人,这个怎么都见不得了?”“很疼吧。”林越淅知道谢衿是在故作轻松,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谢衿只要不在萧谙风面前,都是一派坚强的模样,他轻声道:“不疼。”“石照竟然敢下此狠手,简直是丧心病狂,若是让我碰见他,我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林越淅捏着拳头狠声道。林越淅的话让谢衿很感动,只不过,“他已经死了。”林越淅闻言一愣,他没问石照是怎么死的,而是称快道:“那也是他罪有应得。”谢衿忽然想到昨日在宗祠里石照说他的腿被萧谙风打断的事情,他转头望向林越淅认真道:“你知道为何上次石照会被人打成那副模样吗?” 养伤『“若不是因为你,衿儿怎会被抓?”』“谁?”林越淅不解。谢衿忍不住翘起嘴角,“楚墨。”林越淅算是彻底相信谢衿没事了,都能在这里炫耀起萧谙风为他出气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大事。林越淅抽了抽嘴角打趣道:“好好好,知道你家楚墨厉害行了吧。”“那是。”“瞧把你得意的。”“……”二人就这么拌着嘴,很快天便黑了,林越淅和粱鹤轩这才与谢衿道别,说明日再来看他。一直到林越淅和粱鹤轩走后半个时辰,萧谙风才从外面进来。谢衿一眼便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兔子花灯,他不由眼睛一亮,“它竟然没丢。”谢衿原以为自己的心意要付诸东流,没想到兔子花灯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我原是要把它送与你的。”谢衿睁着黑亮的双眸看向萧谙风。萧谙风闻言柔声道:“我知道。”
谢衿刚想问他怎么知道,便想到定是他的身边人告诉他的,他望着萧谙风的眼睛继续道:“我在灯里写了字,祖母说只有点燃它才能看清那字。”谢衿没有告诉萧谙风他写了什么,他原本是想和萧谙风一亮它的时候再看,此时若让他说写了什么,还真有些说不出口。幸好萧谙风也没问他写了什么,而只是道:“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看。”谢衿点了点头,他的视线不知怎的瞟上了萧谙风的唇,他忽得想到中午那个吻,他想问萧谙风为何要轻吻他,却不知怎么开口。谢衿在现代的十八年人生中,有不少人同他表过白,却都被他以学习为借口推脱了,说是不想影响学习,其实谢衿知道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谢衿不懂喜欢是什么,可他却知道只要和楚墨待在一起他就很快乐,不管平时在干什么,也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就连中午那个亲吻,都让他忍不住回味起来。他想,这应该就是喜欢了。可他不确定楚墨对他是不是有同样的心意,即使楚墨平日对他极好,他也不确定,他害怕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谢衿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萧谙风低唤一声,“衿衿。”“嗯?”谢衿意识回笼,他疑惑地看向萧谙风,只听萧谙风又唤了一声,“衿衿。”“嗯,怎么了?”谢衿专注地看着萧谙风,耐心等他说话。可萧谙风却没再开口,刹那间,谢衿似乎从他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痛苦,他心口一疼,正要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时,薛礼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少爷,老爷和夫人担忧您,他们特意乘马车过来说要接您回府。”周安原本今日一早就要接谢衿回府的,是尹月说谢衿伤口才处理好不易颠簸,周安才作罢。一天过去了,他们夫妇特别是周夫人非常想见到谢衿,说什么也要把人接回府。谢衿知道周安夫妇心疼他,他消失了一夜,又在济世馆睡了一天,是时候该回府去了,是以他开口应道:“好。”谢衿话音刚落,周安及周夫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周夫人见着谢衿此番模样,眼泪当场便流了下来,她小声啜泣道:“衿儿,怎么会变成这样?”“祖母,我没事,看着吓人罢了。”谢衿轻声安慰周夫人。萧谙风自周安夫妇进来便同他们行了礼,周夫人忙着看谢衿,只有周安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谢衿此次被绑架跟萧谙风有关,他走到榻边满眼心疼道:“衿儿,怎么样,感觉好受点没?”“嗯。”谢衿乖乖地点了下头。“祖父带你回家。”周安说着就要扶谢衿起来,可谢衿身上的伤虽然都包扎好了,但却轻易碰不得。周安的手正好按到了谢衿胳膊的伤口处,谢衿没忍住轻呼出声。“衿衿。”萧谙风听见动静后低唤一声,他眼神一凛,把谢衿从周安手里抱了过来,而后又轻轻地把谢衿放回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