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擅长伪装,实验人员来时他总是装的又乖又呆,被钳住后颈托在掌心也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反抗为何物。
往往这时实验员便会放松警惕,一边走神想着今天吃什么午饭,一边心不在焉的把他往器械上放,这时他就会抓住机会疯狂的挣扎,两颗突出的门牙狠狠的咬上实验员的手腕,迫使他们因为疼痛而放开他。
他是被主人抛弃的兔子兽人,常年被用来做着各种研究,能做的也就这点微末的反抗了。
后来实验员熟悉了他的伪装,不再温柔的对待他,而是揪住他脆弱的耳朵将他提起来,强行钳住脸颊塞进笼子里,大剂量的麻药一下,他变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他们用尖锐的刀具划破他的皮肤,鲜红的血丝丝的涌出来,他痛的挣扎,却又因为手脚的束带而变成了徒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被撑开,微凉的器具搅弄着身体的内部。无法逃避的痛,被剖开的恐惧几乎将他压垮。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发出小声的气音,微弱的像是在撒娇。这对那些人来说完全可以忽视不管,他们只用专心的做好自己的实验,兔子兽人的忍痛阈值很高,自我恢复能力又强,是最好不过的实验材料了。
他以为自己的一生会在无尽的实验中度过,却不想自己也有重获自由的一天。
“这只兔子已经ptsd了,还是卖出去吧。”
“是啊,一抓他血压就飙升,很影响实验结果了。”
他被关在笼子里送去了市场。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变成人形了,久到忘记了怎么把自己的耳朵缩回去,粉红的兔耳上沾染着血迹,是打麻药留下的,还有一些擦伤,是实验员抓他时弄出来的。
笼子很小,他只能蜷缩着坐在里面,就算是兽人也会感到羞耻,未着一缕的他尽量挡住自己的身体,却又被人强行扯开手臂,露出粉嫩的乳头。
可是这样还是难以吸引到买家,他太消极了,眸子里总是没有神采,外人一碰便会瑟瑟的发抖,从喉咙底挤出凄厉的惨叫。
他的抵抗与活力早就被无数的实验消磨了。
但最后他还是被买走了,买家是一个女子,一席杏色的长裙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是来为自己挑选宠物的,却意外被这个胆小的兽人吸引了心神,兽人的身材纤细,皮肤白的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像是稍微一碰就会留下印子,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她没有很重的施虐欲,但也确实不愿错过一个脆弱的美人。
女子将兔子买了回去,连笼子一起。因为他太胆小了,她想抱他出来反而被他的挣扎和哭叫吓的缩回了手,只能连笼子带人一起带回了家。
兔子很久没吃过这样美味的草了,鲜嫩多汁,他几乎是嚼都不嚼就将食物卷进了胃里,不知饿般的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女子发现他小腹不正常的鼓胀,才强行收走了他的食物。
吃饱喝足的他也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他的新主人,不敢反抗的蜷起了双腿,却又因为压到了胃,难受的皱眉,一点点的改换姿势,变成了跪坐。
他不知道新主人想对他干什么,就安静的坐在笼子里等着,是像那些人一样用刀割他吗?还是向以前的主人一样,稍不高兴就把他从角落拖出来暴打?他等着等着,等到被自己的猜测吓的发抖,最后等来了一床柔软的被子。
“你先用这床被子将就一下吧,等你适应一点了我再放你出来,帮你洗澡,穿衣服。”女子怕他听不懂,将语速放的很慢,江南的语调带着温婉的气息,没有一点攻击性。
他其实会穿衣服的,兔子默默的想着,但是没有回话,只是快速的抓过被子抱在怀里,又轻轻的看了一眼新主人,然后又垂眸盯着地面一动不动了。
她见状便没再打扰兔子,收了碗默默离开了。兔子暴食的结果很快显现了出来,涨满腹部的食物翻江倒海,难以抑制的呕欲不断折磨着他。他冷汗淋漓的蜷缩着,一只手成拳抵着腹部,另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酸涩的眼泪不断的从眼中涌出,而那床柔软蓬松的被子却被他小心的护在身后。
最后他还是被人强行抱了出来,沈佳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兔子这样脆弱美丽的生物,难养点也属正常。
温暖的手不容拒绝的按住他的胃部,轻轻的打着转,痉挛的胃缓缓放松下来,他也终于分出了精力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新主人从身后将他揽在怀里,纤细柔软的手温柔的安抚着他,他下意识的感到恐惧,双手死死的抓着沈佳的衣角,呼吸急促的像是要喘不过气来,但是他没敢乱动,将苍白的唇瓣咬的血红,克制着自己缩在新主人的怀里。
新主人是为他好,他该识趣点的。
兔子其实比沈佳想象中乖。
那天之后他就强迫自己接受了新主人的存在,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小声的软软的叫“主人”,明明一碰就会吓的发抖,却还是笨拙的遮掩恐惧讨好的缩在她的脚边。若是这是沈佳再释放一点善意,他便会润着眸子顺势靠在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