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乔没有拒绝李玄霸低价转让的宅子。他本以为那是唐国公府的产业。自己与李世民、李玄霸交好,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正常,不需要矫情。但得知这宅子是李玄霸从齐王手中要的,房乔就有心理负担了。他从李世民、李玄霸这里听到了许多皇帝的不好传闻,知道皇帝猜忌心特别重。自己家可不想和皇子有任何关系,以免皇帝乱想。但宅子已经到手了,房乔也不好退回去,免得齐王得知后以为自己对他不满。朋友都不理解房乔的过分谨慎。这宅子从李玄霸手中过了一遍,房乔连齐王的面都没见过。但房乔还是焦虑,不知道该如何与父亲解释这宅子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谁知道房彦谦完全忽视了儿子和宅子,一门心思扑在了劝慰好友上。房乔焦虑了这么久,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杜如晦带头笑话房乔这个儿子是房伯父捡来的。薛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房伯父忽视儿子的原因是自家父亲。长孙无忌和李世民是哪里有笑话就跟着笑,笑得特别大声。李玄霸摇摇头,觉得这几个人明明年龄比自己都大,但真的特别幼稚。房乔想起前段时间焦虑到脸上都上火起了疙瘩,就忍不住恼羞成怒。他私下对李玄霸道:“大德,你可有什么能让杜克明难受,又不会给你招来危险的谶纬?我假装是从其他道士那里听来的,去吓唬杜克明一次。”李玄霸道:“我想想。”难得房乔黑化,居然问他要谶纬吓唬人。现在的房相也还是个坏心眼的年轻人呢。自己一定要满足。李玄霸道:“你要他兄长被杀的谶纬,还是要他儿子被杀的谶纬?”房乔:“……”他捂着胸口退后两步,耳边嗡嗡嗡响。自己虽然问李玄霸要能吓唬到杜克明的谶纬,但他万万没想到,这谶纬居然hi这么吓人!杜克明将来怎么会如此悲惨!李玄霸道:“还不够凄惨吗?那他早逝的谶纬如何?”房乔:“……”他颤颤巍巍躬身连连作揖:“我错了,李三郎,我错了,我再也不问你谶纬了!”李玄霸道:“别害怕,除了早逝这个看运气,未来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但他哥和他儿子的未来都很容易更改。”李玄霸顿了顿,道:“比如让杜兄从此修身养性不近女色,只要没有儿子,就不会有儿子被杀。”“咳咳咳咳!”李世民翻窗进来,“阿玄,闭嘴吧,别把玄龄吓出好歹来。”李玄霸早就发觉自家二哥在窗户下面偷听:“哥,我可没有吓唬房兄,是他自己问的。”房乔继续作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问了!”自己怎么就嘴欠呢!李世民安慰道:“阿玄说能改,就一定能改,别太担心。谶纬是为了避祸,若因为谶纬而过分焦虑,反而会招来祸事。”被一个孩童教训了,房乔还觉得很有道理,心中十分感慨地虚心听教。“不过,阿玄啊,你能不能改一改那随口透露谶纬的臭毛病?”李世民重重叹了口气,“就算这不会给你身体造成负担,但得知你会谶纬,许多人都可能起窥伺之心。再者,人心难测,说不定你好心让别人避祸,他没有避开,反而怨恨你。”李玄霸道:“放心,我透露谶纬的人,都确定他们不会说出去。”现在能危害他安全的只有杨广。而他透露谶纬的人都与杨广不睦,甚至在杨广的“暗杀名单”上。李玄霸虽是乐子人,但也足够谨慎。“至于怨恨……”李玄霸难得露出一个很明显的微笑,“看到对方怨恨还拿我无可奈何,不是很有趣吗?他们不仅拿我无可奈何,说不准见了我的面还得求我,那就更有趣了。”没有“谶纬”看乐子,李玄霸实在是撑不住这永远处在亚健康状态的身体,和隋唐对于现代人而言不算舒适的生活。就算他自称社会底层,也觉得隋唐贵族的生活实在是不够舒适,连电和网都没有。现在他苟一苟,别说他哥当皇帝,就是李渊当了皇帝,自己会谶纬之能传播出去,李渊都得保住他。他可以随意剧透,随意创死人,那些人在背后谩骂自己,当着面还得对自己说谢谢。不过他不想帮李渊,所以还是等二哥当皇帝后再折腾吧。李世民和房乔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李玄霸不会不谨慎,只是仍旧要叮嘱几句。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李玄霸“预言”的原因居然是“有趣”。他们还以为李玄霸是为了“拯救忠良”“跑步进入唐朝”之类非常高大上的原因呢!李世民头疼极了:“阿玄,你改改吧。你如果实在是忍不住,就和我说……和玄龄说也行。我看玄龄接受良好。”房乔:“……告辞。”
李世民拉住房乔的衣袖:“你都被我抓住了,可不能跑。我不能一个人被阿玄荼毒。难道你不想拯救杜克明了吗?”房乔:“……”纠结。李世民问道:“阿玄,杜克明儿子的事还早,等他儿子长大了再说,我们先别额外增加心理负担。他兄长的事是怎么回事?”李玄霸道:“天下大乱之后,杜兄的叔父投靠其中一个起兵军阀,他嫉妒杜兄的兄长,进谗言杀了杜兄的兄长。”李世民皱眉:“竟是如此无耻之人?那人被我杀了吗?”房乔看了李世民一眼。李玄霸摊手:“没呢。本来杜淹按罪该死,但杜楚客说杜淹虽然杀了兄长,就算没有杀兄长这件事也该死,但杜兄不肯救杜淹,就是让杜家骨肉自相残杀。杜兄被迫醒悟感动,向二哥请求赦免杜淹。”李世民和房乔都露出了嫌弃的神情。李玄霸疑惑:“你们嫌弃什么?之后你们都可喜欢杜淹了。房兄,杜淹入朝为官是你举荐的,二哥,你之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