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陈檀溪手揪着外袍边,有些担忧:“会不会给王爷您添麻烦?”
盛燕予面上表情一动不动:“不会,不麻烦。”
“那……”陈檀溪酝酿了会儿,眨了眨眼,努力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多谢王爷。这份恩情,臣女感念在心。”
她自以为笑得真挚,殊不知冻僵的脸表情僵硬,似笑似哭,不自然极了。
盛燕予暼她一眼,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嗯了一声作答应。
孟义在外面隔着车帘听着动静,不禁心里叹息,亏得他跑出来和车夫一起吹风淋雨,王爷也未免太木头了些!
车厢内重新回归安静,静得简直要令人窒息,不过好在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陈檀溪下了车,长舒口气,向盛燕予盈盈施了一礼:“还是多谢王爷带臣女进宫。王爷此行定有要事做,臣女便不多叨扰了。”
盛燕予颔首,制止了她脱衣服的动作:“不必还我。孟义!”
“属下在!”
“你带陈小姐去寻陈右相,”盛燕予吩咐完,又转向陈檀溪道,“我先走了,你跟着他便好。”
孟义便笑着凑过来:“陈小姐只管放心,属下也认得路。”
陈檀溪哪里有不放心的道理,看了一眼盛燕予离开的背影,便默默跟上了孟义的步伐。
宫道里转了几转,竟是在太医署门前停了步。
陈檀溪按下心里的惊疑不定,眼看着孟义上前与经过的太医交涉,片刻后回头招呼她:“这边走。”
院子里多是晾晒药材的药架,盈满了草药的气味,叫人闻了只觉心气和顺,思绪宁静。
一路走来,陈檀溪已冷静了许多,此时站在房门外也不心慌,轻轻推开门,嘴里唤道:“哥哥?”
房里静悄悄的,屏风后隐隐有人影晃动,陈檀溪快步绕过来,只见那雕花大床上陈渊正安逸坐着看书,见她来了也不反应。
陈檀溪伸手夺过他的书,生气道:“我好不容易进宫来,你不理我么?”
陈渊这才悠悠抬了眼,笑道:“你小声些,我会和你说明原委。”
陈檀溪气鼓鼓地拉个凳子坐了,瞪着眼看他。
陈渊目光瞥向门外:“外面走了的那人是谁?”
“孟义,安亲王的侍从。是安亲王带我进的宫。”
陈渊收回目光,看着她身上属于男子的外袍,眸色暗了暗,却笑道:“安亲王倒是个热心肠。”
安亲王盛燕予,与当今圣上盛燕冶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因是先皇最小的皇子,又兼有太子兄长和皇后生母,身份金贵无比,说是在众人宠爱中泡大的也不为过。
当今与安亲王兄弟情深,自继位后,各种金银珠宝的赏赐不必说,在朝堂上更是格外看重,大小事都要与安亲王商议一番,叫谁也不敢看轻这位年轻的小王爷。
陈渊与安亲王没什么交集,但也听闻过此人办事的雷霆手段,决计不是个好惹的主。早先陈檀溪恋慕安亲王的事情他也知晓,虽然如今看来已叫那景乐衍横插一脚,但安亲王此番无端做人情,不知抱的是什么心思,也要多多提防。
一阵头疼,陈渊揉揉眉心,开口了:“传言不假,我确实被罚了,马上贬职的旨意就会下达。”
陈檀溪不吭声,继续瞪着他。
陈渊便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贬我去赣州做刺史,圣上的意思。”
陈檀溪琢磨出他话中透露的信息,长舒口气,心里也不气了,嗔怪道:“兄长这是无所谓,倒害我淋了个透。”
陈渊掀起被褥,下了床:“来暖暖身子吧,我叫人去煮姜汤。”
陈檀溪才不和他客气,迅速脱了鞋钻进去,问道:“不回府吗?”
“不到时辰,”陈渊摇摇头,“还得晕着呢。”
陈檀溪扑哧一笑:“等回去了我炖汤好好给哥哥补补。”
陈渊丝毫不恼,只挑眉笑道:“那我便等着了。”
这厢气氛松快愉悦,泰和殿内却是大不相同。
盛燕予听完自己兄长的计划,轻轻皱起眉:“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
盛燕冶端坐高位,朱笔正在奏折上勾画,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已经拖了够久了。不除了这块沉疴,朕心难安。”
“……臣弟知道。”
“朕知道你在担忧什么,”盛燕冶搁了笔,抬眼看来,“若他真的是非不分,再亲近又有何用呢?”
盛燕予眸光微动,低叹一声:“皇兄说的是。”
议完正事,盛燕冶才露出一二笑意:“听周全说你将那陈小姐带进宫了?”
“是,”盛燕予拱手道,“未向皇兄禀告,还望恕罪。”
盛燕冶低低笑了两声:“你有什么罪?阿行,你也不小了,若是看上哪家的贵女,皇兄会为你做主。”
盛燕予无奈道:“皇兄,莫打趣我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盛燕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