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还带点笑的,这会儿是彻底隐匿了。他一肘撑着车窗,点了支烟只抽了一口就灭掉,像是只解了个瘾,就冲乔遇解释,“我说要帮你的时候,他以为我看上你了。”
乔遇心想那这个误会可就大了去了。
像是和乔遇想到一起去了,江临也忍不住笑了笑。笑过了,他又接着问,“想好要去哪儿了?”
乔遇点头,回答说去更南边。他还想说出自己一早准备好的地点,话已经被江临打断,让他不要再往下继续。
“我怕我知道了,抵挡不住秦放的诱惑暴露你。”
车子从城东的检查站离开,又开出去半个钟的路程,才遇到等候已久的宋律。男人靠在一辆霸道的越野上,旁边停了辆低调许多的跑车。
等到乔遇和江临下车,才发现这闷热的夏末的夜居然起了风,莫名就变成了适合离开的天气。
宋律脸色很臭,等到两个人走近了,看都不看乔遇,直接拉着江临站到自己身前背风的位置,按着江临的腰将人压在自己怀里,语气不怎么好的抱怨,“怎么这么久。”
江临也不挣扎,只低声咳嗽,说是自己烟瘾犯了。
看着面色陡然难看的宋律,乔遇没有解释江临只抽了一口。万幸他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下一秒越野后座的车门被打开,陈砚从车里出来。
陈砚面色复杂,见到乔遇第一句话,他问,“乔遇,你这样是图什么呢。”
说实话,乔遇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今天离开能走多远,可以独自撑过多久的时间,或者说他这样做,到底是想证明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明白已经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的精神状态确实糟糕,因为卫兰怀他的时候也没有养成个好习惯,并且之前服用了过量的避孕药,他从出生就有些体弱。小时候卫兰经常看着他感慨,夸奖他命大。
那么多避孕药,都没有弄死他,他四肢健全的长大,都没有什么过分的病痛。
但前不久因为时不时地呕血流鼻血,他去找原业川做检查,检查结果表明他的身体机能在退化,肺部还有轻微的感染。
当时乔遇一个人坐在诊室里,问原业川,自己最后会怎么样。
他没有说得明白,但原业川知道他说的最后是“不接受治疗的最后”。于是男人推推眼镜,很是淡定的回答,“乐观的话就是心脏先罢工,它跳动时输送的血液已经不能够支撑这具身体。”
那不乐观呢?
“那就是随便什么别的器官先罢工,肺的话就是咳嗽,胃的话就是呕吐,阴茎的话就是不能勃起……”
原业川还想继续,乔遇面色难看叫了停。
太可怕了,一定要心脏先停才行。
像是看出来乔遇的想法,原业川耸耸肩,继续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但是很遗憾,你会活着。”
就是这句话,叫乔遇意识到是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并不是说他到了二十三岁,突然回首发现自己十三年的人生逼仄憋屈,后十年全靠秦放,所以想要离开寻找什么生命的意义。
没有那么夸张。
不是所有的远行,都需要一个远大的能够站得住脚的立意。
就只是他想走了,他想离开北京,去没有秦放的地方。
几个人没有敢多留,就决定分几路离开。江临跟了宋律的车回去,陈砚跟的来时的车,乔遇开着闲置的跑车,一起去高速路,在下一个路口分道扬镳。
东边离京的高速向来冷清一点,三辆车不急不缓朝着下一个路口开过去,不多时,乔遇就看见三四辆和自己车撞了型号的从旁边呼啸而过。
中间那辆和宋律会车时,伸出来一只瓷白修长的手,冲宋律打了个手势。乔遇认不得那个手势,但他清楚看见那只手的无名指戴了枚纯金的素圈戒指。在高速路的路灯底下闪烁一下,素圈都莫名耀眼。
和另一行人会合后,宋律也加快了车速。他们很快到了下一个路口,乔遇率先打灯转向滑行下去,终于算是独自上路了。
凌晨的时候他路过一个镇子,找了一个角落准备休息休息。他翻了翻江临准备的东西,最后发现江临和他本人自认为的不体贴不同,其实想得十分周到,将他路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准备的齐全。
乔遇蜷在车后座,心里默默给江临道了谢,然后学着江临的样子,把身上的手机都掰成了碎片。
同样是凌晨时候,一队警车和救护车朝着城东高速的某个路段呼啸而去。警车到达现场的时候正巧看见最前面那辆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踹开,熟悉京圈的人都认识的薄公子整整衣裳从里头走出来,面无表情打开后面相撞的两辆车的其中一辆,揪着里头看起来只受了皮肉伤的驾驶员拖出来扔在了地上。
跟车的护士见状想要去拦,被前面的警察一把拦住,尤不忘抬高声音叫,“你在对伤者做什么?!”
薄公子动作顿了一瞬,抬头冲着护士小姐微笑的时候已经一脚踩在司机的大腿外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