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足以让疫病传遍整个花城。”
“更棘手的是,我们发现稍有不慎沾染,修士如同凡人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他们俩是幸运的,最早接触却没有感染疫病,或许是上天眷顾。
何钧:“所以,你们打算屠城?”
“如果有的选择,谁会对待蝼蚁般决定数万人的死亡?”
不能拖延,否则不仅花城会变成死城,花城周遭也会遭殃,包括他们自己。屠城不是他们提出的,却是摆在他们面前唯一的路,江舟出现的节点正是他们心理压力最大的时候。
“他说,几万人的业果,他来背。”青衣女子感性,回忆起当初的场面,濒临崩溃,“他不过区区一个金丹期,他怎么敢这么说的啊?”
玄衣:“只有他能承担这份业果。”
数万人的因果强加于一人身上,轻则重伤堕魔,重则殒命轮回受罪。
轻而易举决定数万人的死亡,于修士道心而言是致命的打击,杀人不眨眼是邪魔。没有直接做决定的他们,也难逃噩梦,时不时面临道心的考验。
青衣:“……只有他修炼功德……”
医谷以济世救人为己命,与功德相近,是世上为数不多对功德有所了解的宗门。然而,功德之衰落是大势所趋,虚无缥缈,修炼缓慢,论迹论心。即使是尚有人修炼功德的时候,也是辅修功德。
“那是我第一次制毒,为了减轻病患身前的痛苦。”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场大火。”
“也忘不了火光中映着的那个人。”
火持续了一天一夜,繁荣的花城烧得干干净净。火亦是涅盘之火,如今坟前的花就是最好的证明,花城重新焕发生机,生长出热烈艳丽的涅盘花,正如江舟其人。
因为花城之事,药宗与器宗决定隐退,淡出修士视线。
“师尊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
“他让我们隐瞒真相。他说他自由惯了,行事作风放浪形骸,肆无忌惮,不愿与人虚与委蛇,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也绝不是好人。”
青衣抹了抹眼角的泪,嗤笑一声,“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区区一个金丹期,怎么可能有实力屠城,还屠得一干二净没人幸存?”
只有沽名钓誉随波逐流之辈才将他视为洪水猛兽。
“然而,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天罚的恐慌不能出现。”
恐慌的蔓延只会加速修真界的衰落和天道的式微。
“如今,你已化神前期,实力与名声皆俱,你不能再被蒙在鼓里,如果你还有良知……”
师尊离去得干净,是非功过任由人评说,要想正名只能靠他们这群活人。
何钧上道:“实不相瞒,我在寻找证据翻案。你们是花城的见证者,安溪村是我和师尊一起经历的惨案,我知道幸存者,关于其他事件进展甚微。”
青衣:“赤霄宗一日之内离奇覆灭,我曾调查过,那些弟子死状如出一辙,丹田亏空,经脉中灵气乱窜而破损不堪。我怀疑是某种邪术。”
玄衣:“传说昆仑墟秘境中有一窥天镜,可以追溯往事,观测未来。要是能寻到它,事情会简单许多。”
恰巧,何钧知道昆仑墟。
玄衣出自器宗,擅长阵法,结界是他破的。何钧与他们留下传讯符,重新加固结界后分别。
山之巅,天尽头。
“你来了,准备好了?”
几十年前,何钧意外发现昆仑墟秘境,山顶上有天道的一抹意识,捆仙绳便是其赠予。
“窥天镜。”
“他已经走了。”真相不重要。
闻言何钧转身就走。天道不帮,他靠自己。
“等等。”
何钧顿住脚步。
“窥天镜无法作为证据。”
“我知道。”
“频繁使用窥天镜意味着你将成为我。”
太上忘情,以身合道。
记忆仍然存在,情愫逐渐消失,最终变成陌生人,白头如新。
有了窥天镜的帮助,他的进度突飞猛进。
他顺着师尊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人间。
他发现安溪村下埋葬的师尊雕像。石像是村民感念其恩而雕刻,无心插柳,石像护佑了村子几百年,直到天道的无妄之灾。
安溪村是师尊在人间的第一个落脚点,是最安宁的一段时间。或许对师尊而言有特殊意义,所以师尊带他重游人间的时候,便是先到安溪村。
在这里,他第一次接触到师尊做的事。师尊不是良善之人,修炼功德不是单纯地行善。师尊所修功德,与气运更接近。
天道式微,导致世界不稳定,常有天灾发生,诸如花城的瘟疫、香云镇的僵尸瘴气、七大山的魔界裂缝……世界破破烂烂,师尊缝缝补补。
在人间,师尊被人污蔑,而今觊觎者的坟都寻不到了,旧时堂前燕,飞入百姓家。有个被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