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地蹭着康熙的唇细亲,唇与唇微弱的吻声比康熙自己的心跳更震耳欲聋。胤礽绕着两瓣开裂的唇亲一阵润湿了,以唇向旁摸索似想更进一步,忽然轻轻离开太上皇的脸,目光如烈焰停在康熙脖颈间,欲望几乎要突出轰鸣的胸膛和太阳穴。
作为太子,他一向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如今做了皇帝更是如此,全天下都是他的,他大可以强征硬求来他所要的一切。
胤礽的手掌犹豫中无意间控得更重,康熙震惊之下挣动愈烈。胤礽仿佛从梦中惊醒,放开康熙,将康熙从桌上扶起,无视康熙定格于他的凝注,理理太上皇被牵扯得混乱的衣襟,语调平静自然。
“朕要走了,您自己保重,有什么需要让房里的奴才通知朕。”
说罢背过身,仅出一步,太上皇猛然拽住他的袖口,扯得胤礽身子往后微倾一瞬,立在原地。
晚年,拯救父子关系的举措彻底失败后,一代明君终于在悲怆泣叹的哀怅里回首过往、反思自身,发现自己教育出错,耽误了爱子的一生,也沦陷自己于孤苦伶仃的境地,退居太上皇在天伦之乐中瞻仰天年的幻梦彻底破灭,惶惶然回首才发现自作孽将身边仅剩没离去的亲近之人废离了身边、打碎了命途,不过自作自受。他开始质疑自己过去取得的辉煌成绩,颓丧失去信心,面对无能挽回的脱离掌心的朝政事态只能夜里默默垂泪而已。
重来一世,康熙决意弥补上辈子的错误。他的保成自始至终就没错过,错的一直是他,需要改变的也是他。两次废除皇太子,最后无不反悔,只不过的形式映照康熙略弯垂的后背上朵朵黑色的血花边缘那渗透的水迹,胤礽的攻击狠钻下的立体轮廓似还扎在康熙肉里,又似在衣袍空虚处飘然凹陷出清晰可辨的形状,这些套在一人身上的隐晦美景随康熙的颤咳而活灵活现、如同春天的拂晓来临时自然复苏的万物,纯真美好地融进夜的迷雾里。
3意识流
这篇比较特殊,有点变相解读太康关系的意思
胤礽觉得康熙真是贱。当他的几分怜悯轻佻地越过皇权礼教、伦理纲常想去爱康熙时,总被其大大方方敞现与他的内脏构造放纵的奇光异彩所迷幻,驻足细察,伸指轻轻弹拨,皇父的音节伴血液的咕叽声、身体结构的碰撞声叮铃叮铃地响。康熙的神情诡谲地纠结,肃穆严厉似欲威慑的面容间抽搐着丝缕难以觉察的惶恐与小心翼翼,那澎湃着亲近欲望的眼神仿若催促胤礽更深地进入他,冒犯他,观看他。
胤礽不知为何自他出生起,就见皇父将自己的胸腹剖开,把跳动的五脏六腑全部呈现在他面前,甚至掰开肋骨的遮挡如同微笑着开启一样送给爱子的礼物,赋予他一个只有天知地知他二人知的秘密。终于他在康熙神情与眼神的催促下探出手,去碰去挖去碾,揉捏感受大小肠运作的触感,肺部为他的每一次张合呼吸,凑近眼睛去瞧在他的注视下颤巍巍的骨架棱角分明的形状,想着他皇父贱,只为他一个人贱,所有这些全全部部无限地赐予他,任他摆弄,掐碾,所有痛苦的风险及昂贵的代价全部甘之如饴,若是他再将宽阔的裂口再剖开剖大些也不过挣扎怨怼几分便罢究竟爱是什么、皇帝是什么、父亲是什么,阿玛的身体在指引,答案囊括在脉搏的弹跳声、心脏的砰动声、与血液黏黏腻腻流淌的声响中。无论是情绪的共振起荡,还是不知为何天然然地信任了他的柔弱与致命处,这些都是康熙交托到他心口与掌心的独一无二,深入到骨血里裸露灵魂的悄悄话,让他选择爱进而选择负重比一人性命的责任,或者选择厌进而选择杀害,无论他是否可随口交出一句真心话让皇父开心。
胤礽后来明白到康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里里外外从心到身全部属于他的东西,从很早以前就躺下来张开四肢与身上所有的入口任他宰割,给他看心脏上历经折磨的陈年旧伤,嗔怒斥责不过是自尊的转移、对父与帝身份仅剩的忠诚,背叛了天下来爱他,无论他怎么做,他触碰过或者无意有意中全部看得透透彻彻的脏器骨骼都会在那里等他,就像血管里的血出自至亲至亲的同一脉那样永恒而无可撼摇。胤礽年轻时曾为皇父这种贱露和信任的注视毛骨悚然,无地自容地满身大汗。十年后,他以为他适应了,但没有。为老去更感软弱慌张的康熙强硬又带许卑切地抓住他的手,用五脏六腑环抱他,要他抚摸自己。如何去爱这样一具亲父?怎样的触碰手法才最精确?烦躁而冒失的尝试与失误一不小心就扎穿了胃肠或不经意碰碎了一根肋骨,再温柔的举措都可伤害,胤礽对着痛苦抽搐、绝望地瞪着他要他做些什么的康熙束手无策,一声框吼爆发出粉碎这一切的念头,然而真要双手血黏黏地钻进康熙的躯体掐碎喉管抑或是捏碎心脏,他精于骑射、善谋能治的双手就被神智软瘫,无可动弹。几十年混乱的跌跌撞撞,溅了一身康熙新旧的黑红血渍,胤礽闻着自己这身皇父最深处的血腥气,并无分毫惶然怖怕,却感到血液沉郁成漫山遍野的黑,忍耐已久的暴欲张开黏稠混沌的双眼,如同一个从小被血液泡大长大的冷血杀手终于拣起了他无情的剑柄,要破开这黏腻紧缩、暧昧卑微的世界。
是、他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