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每动一下胸腔中的肋骨似乎都有种错了位的痛感,他只得暂时放弃去附近看看的打算,用手撑着地面缓缓挪到了距离最近的一根青竹底下,往后一靠,颤着手从芥子袋里取出了一颗疗伤丹药吃了下去,静静等待身体恢复。
身上的疼痛反而给了他一种活下来的实感,自醒来便涣散的目光也恢复了几分神采,开始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以及现在该怎么办。
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个画面便是那道跪在崖边伸手试图拉住自己的身影,韩渠心中酸涩的同时也不免担忧起右护法如今的安危。
前有对其杀意尽显的晏明空,后有目的不明但不怀好意的奚悬,受了重伤的右护法要怎么应对这两个虎视眈眈的人?
韩渠愈想愈是心慌,可他连自己如今身在何处都不知晓,又能如何呢?他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向上天祈求让楼庭舒能够逃出生天。
以及……眼前蓦地浮现出那双渗血般的鲜红眼瞳,韩渠抬手摸了摸胸前仍然疼着的地方,面色黯然,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那不不断涌现的痛感是晏明空那一掌所带来的,还是他的心也在难受着?
但他并不后悔当时做下的一切。
倘若不那么做,只怕奚悬所说的那句‘为右护法收尸’便会就此成真。可回想起晏明空那时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时,他便有种快要被愧疚淹没的感觉。
他缓缓松开手,默不作声地垂首望向掌心中那块乌金玉牌,心下茫然。
其实……当时他并不知道这块传送玉牌竟真能将自己传送到晏明空身边,只是这是当时自己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撞见右护法即将身陨的那一幕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思所想也唯有竭尽全力地去救下右护法,于是他……
口中满是愧疚所带来的苦涩,韩渠深吸一口气,看了玉牌最后一眼便将其收进了芥子袋。
算了……事已至此再愧疚又有何用?终究还是他自己选择去做的。
韩渠抚了抚疼痛不已的胸口,安慰自己,晏明空也给了他一掌,勉强也可以算作两清了吧?
这般想着倒是令心里好受了些,韩渠扯开衣襟往里面看去,原本完好无损的护甲在心口的地方破损了一大片。
合体期修士的一击对他这样的筑基修士来说堪称一击毙命,可他现在身上并无外伤也无其他严重的伤势……看来便是因为右护法给的这件护甲了。
右护法……韩渠摸了摸破损的护甲,下定决心要快点从这里出去寻找对方。
他并没有去想楼庭舒或许已经被杀死的可能,只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能够回到右护法的身边……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
感觉胸前的疼痛减轻了许多,韩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试试能不能走出这儿。方才他大致看了一圈这地方,除了满地的竹子和草便没别的东西了,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是那座山崖的崖底下。
可这儿又会是哪儿呢……
就在这时,他目光睃巡间捕捉到一抹小小的灰色,就在不远处的一根青竹根部。
那是什么?韩渠想着,慢慢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逐渐缩小,那团灰色东西的样貌也清晰起来。
“这是……妖兽?”分辨出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丝微弱妖气,韩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只见翠竹脚下,形貌宛如狗崽的妖兽正奄奄一息地趴着,它浑身上下都生着灰扑扑的软毛,被细雨沾染湿作一绺绺,叫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惜。
韩渠蹲下身,伸手碰了下那只灰色毛团,摸到一手冰冷。
……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或许是因为这茫茫竹林太过空寂,韩渠没能忍心不管这只弱小可怜的妖兽。他想了想,用指头往毛团紧贴地面的腹部摸去,触碰到其身上微不可察的起伏后不免松了口气,从芥子袋中取出了一块白色布巾裹住不过小臂粗长的灰色毛团从地上轻轻捧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那只灰色毛团都一动不动,若不是韩渠摸到这只小东西还有些微的心跳声,恐怕也只当它已经死了。
动了这么会儿胸口处又有些疼了,他喘了口气,靠着旁侧的竹子盘着腿坐了下来,把手中依旧毫无动静的毛团放在交叠的小腿上,将其轻轻翻了个面,小心观察起来。
这只妖兽实际上的体型只有他手掌那么大,身后跟了一条比它身子还长的尾巴,往前绕着拢住了整个身体,乍一看能有狸猫那般大。
仔细观察了一番,韩渠还是没能认出这到底是什么妖兽,而它身上也并无什么外伤。
这下倒是有些难办了……
他以前甚少见到妖兽,也不知手上的这只为何会这般奄奄一息,只得从芥子袋里取了几颗效用温和的治疗丹药,用指腹碾碎后喂进了灰色毛团略有些尖的嘴巴。
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希望它能扛过来吧……韩渠轻叹一声。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继续观察起周遭的环境。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