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渠松了口气,跟在侍卫身后去到了一处精致华美的琉璃宫殿处。
这座宫殿修建在一处高逾数十丈的巨大石台上,整体由烟灰色半透明琉璃造成,乍然看去仿佛能看见里面的一切构造,但凝神一看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侍卫引着他到了宫殿外的青色石阶上,道:“教主正在殿中等候,请。”
韩渠朝着侍卫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疾步踏上了面前的石阶,迈入殿中。
一道颀长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大殿最中央。
“你来了。”随着那道懒散的嗓音在殿内响起,那道身影也徐徐转身望向站在殿门处的韩渠。
眼下心急如焚的韩渠也顾不得什么对教主的害怕,无比急切道,“教主,右护法突然呕血昏倒了!”说着,他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恳切地望着不远处的晏明空,“能不能……”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晏明空便打断了他:“我和你一起去楼庭舒那里。”
听见这句话韩渠怔了一下。来之前他想的是如果能请教主派教中最好的医师去就可以了,但是教主直接说他本人去……可是,教主会医术吗?
大概是他的怀疑表现得太明显,晏明空觑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他这样的原因。”
“什、什么?”韩渠一愣,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只是他现在满心都是楼庭舒的安危,顾不上心中的那一丝不对,焦急问道,“那右护法他现在……”
瞥了一眼韩渠面上难掩的焦灼神色,晏明空也没故意卖关子,直接道:“现在并无性命之危。”
韩渠还想再问,晏明空却抬手打断了他,周遭忽地弥漫起浓黑的魔气将两人团团包裹,他只觉得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层黑雾,什么都看不清。
似乎过了一瞬,又好似过了许久,待到韩渠眼前再度清晰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来时的水榭之中,只是这一次身旁还多了一个晏明空。
他实在是担心楼庭舒,竟然直接拉着晏明空的胳膊朝着右侧屏风后走去。
饶是晏明空一时间也忘记了挥开对方,而是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略一挑眉,任由对方将他拉到了屏风后的软塌前。
榻上的人依旧维持着韩渠走之前的样子,双目紧闭,嘴角还渗着丝丝鲜血,毫无醒来的征兆。
“教主,现在应该怎么办……”
说着,韩渠转头望向身旁一直没说话的人,这时他才惊恐发现自己正拉着对方的胳膊,手就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收了回来,忐忑道:“教主……”
好在晏明空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在韩渠紧张的注视下凭空变出了一盏鎏金宫灯,形似菡萏,精致小巧,无风自悬在苍白的掌心之上。
那盏宫灯在晏明空的驱使下飘到了楼庭舒的身体上方,然后他指诀一点,宫灯悠悠转动,室内登时光芒大绽,一股无色无形的力量随之荡开。
站在床榻边上的韩渠最能直观地感受到这股力量当中的奇异,似澹澹月华淌过,纯净而又温润。
只是……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面上浮出一抹迷茫之色。
为什么这股力量会给自己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韩渠直勾勾地盯着那盏兀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鎏金宫灯,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想法。
里面的灯芯……是他的……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晏明空忽地侧目过来,道:“你在想什么?”
韩渠打了个颤,猛不丁回过神讷讷道:“没、没什么,弟子只是在想……右护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要不了多久。”晏明空收回目光,继续变换指诀驱动悬在半空的宫灯,奇异的力量流淌在整间屋室之中,隐约可见空气中闪烁的细碎光尘。
韩渠也不敢再去看那盏宫灯,垂眸观察着楼庭舒是否有苏醒过来的反应。
他不明白自己方才为何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教主拿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会是什么凡品,或许这盏灯本身就有着惑人的效果?可直觉告诉他并非如此。
就在韩渠思考的间隙里,一阵强烈的白芒忽而在眼前炸开,逼得他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
霎时间,整间屋室亮如白昼。
待到那阵白芒散去,在韩渠睁开双眼之前,一道熟悉的男声便落进了耳中。
“……唔……韩渠?”
闻言韩渠立刻睁开眼,看向榻上脸色苍白,却已是清醒过来的楼庭舒,喜道:“右护法,你醒了!”
“右护法,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见楼庭舒醒来,韩渠也没再去想那盏宫灯的事,连忙关心起对方如今的状况。
楼庭舒撑着上身坐起来朝着他微微颔首,继而看向一旁手持宫灯的晏明空,目光一凝,缓声道:“劳烦教主了。”
闻言,晏明空挑了挑眉,却没有开口说话。
霎时间,房内陷入了一片凝滞的静默中。
韩渠自然也感受到了眼下这种奇怪的气氛,悄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