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不合画理的画一概认作是伪画。”
他这几句话也有些道理,在场都是收藏爱好者,有不少人对国画还是有些研究的,“雪里芭蕉”这个典故也曾听过,大家看看这位,再看看那位,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文勤于忍住气,冯星这人处处和他唱反调,他早看不顺眼了。他的确有时候会说假话,但在古玩界,有几个文物专家没说过谎?不但得罪人,还会损失大笔收入,如果换了其它知情识趣的,都会互相遮掩遮掩,大家都是要过日子的嘛,可偏偏这个冯星固执己见,差点让他下不来台。
可是,这两幅画的鉴定,他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判断说的,没有一句虚言,没想到冯星依然质疑,这等于是完全否定他的能力,他在古玩界也是有名的前辈,却被这种毛头小子看扁,怎能叫人不生气。
文勤于冷冷地开言:“确实有很多国画不顾四季常识,随意安排景物,可这和画面结构安排是两回事。”
冯星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不知道文先生有没有听过,古时有些文人画被称作“大爷高乐”。是文人画的一种玩笑称呼,意思是不顾画理,信手涂抹之作。”
文勤于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他的确听人提起过,可是,没想到……
“就算是有真品不合画理,可是这并不证明不合画理的画都是真品啊。”虽然众人心下对冯星的话已有几分信服,可还是有不少人提出质疑。
冯星微微一笑:“没错,我们认定一幅画的真伪,最重要的是看其笔法。董其昌的山水画特点在于“生拙”。这幅画用笔蠕缓,设色巧妙,比如这片枫叶,颜色就用了四种,虽然错综盘杂,却丝毫没有火暴燥硬之感。深得“生拙”二字真意。一般仿制董的设色山水则相当刺目。董其昌确实有不少代笔,可那些人如何能得其精髓之万一。”
他顿了顿:“况且这幅画上还有董其昌的落款,吴荣光的题跋,这两样都是确凿无伪的,刚才文先生也证明了这点,这也算是一个左证。所以,此画虽然有些地方不合理,我还是认为它是董其昌的真迹。”
文勤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文物知识还算丰富,鉴赏经验也足,可绘画底子却不深,是以他鉴赏古画时,常常从其它各处找破绽,而很少在画墨笔法下功夫,没想到冯星年纪轻轻,却对国画的造诣却不凡,让他竟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
而且此人论起画来,旁征博引,滔滔万言,加之容色俊逸,顾盼神飞,跟刚才痴呆晕懵的模样判若两人。一双清亮亮的眸子,从左边飘到右边,又从右边飘到左边,男人还没怎样,倒有一半女性被他弄得晕晕陶陶,不知南北。再过一会恐怕即使他说那幅画是狗屎,她们也会点头赞同了。
文勤于年过半百,大风大浪经过不少,可是色诱这招,他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当下只有忍住气,转移话题。
“适才冯先生说过石涛这幅山水是伪作,还想聆听高论。”他斜睨冯星一眼,不管怎样,石涛这张画他绝对没看错,无论笔墨纸张,还是款印题跋,都确凿无伪,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适才冯先生说过石涛这幅山水是伪作,还想聆听高论。”他斜睨冯星一眼,不管怎样,石涛这张画他绝对没看错,无论笔墨纸张,还是款印题跋,都确凿无伪,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冯星轻笑一声:“这张画,的确很多专家都分不出真伪,因为这幅画的伪者非常高明,他就是张大千先生。”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张大千先生是现代最着名的国画大师,享誉海外,被推为国画“五百年来第一人”,没想到他居然会制作赝品。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张大千先生年轻的时候,是因仿石涛画而成名的。他伪石涛画的方法,与一般人不同,不搞临摹,而是先掌握好石涛的笔法,作伪时,不用范本,信手作出,与石涛的真迹十分相似,很难识别。此外,他还有一套独特的作旧的方法,所以他伪石涛的作品,其画、款、印以及纸墨气息,都极其相似,骗过了许多鉴赏大家。甚至有很多博物馆都把他仿摹石涛的赝品当成了真品收藏。这幅画更是仿作中的精品,款印、笔法各方面都模仿的非常完美,甚至连神韵都可以说是惟妙惟肖。”
“那你怎么知道这幅画是张大千先生仿的呢?”有人问。
冯星不紧不慢地环视一圈。
众人竖起耳朵,屏声静气,期待着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辨画的密技绝招。
冯星神情笃定,斩钉截铁的说了两个字:
“感觉”
众人皆绝倒。
文勤于冷哼一声:“你说的话全凭感觉,没有确凿的证据。”
“画作鉴赏,本来就是考究目力,察其韵观其气,都存乎于心。你要我拿证据,我确实拿不出来,可是我确定,这幅画是张大千先生的伪作。”冯星虽然不喜和人争执,但是对自己的判断结果,却是毫不退让。
他们两位专家争执不下,围观众人心中也踌躇难决,这位说得有道理,那位所言也不虚。不过,文勤于的证据是板上钉钉,摸得着看的见,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