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示意不喝，云思误会了，放下手：“不喜欢喝？”

他也刚起床，声音比平时沙哑。

我将包子咽下去，说：“太甜了。”

云思听后，端起我喝过的豆浆，直接尝了一口，说道：“确实是，糖加太多。”

外面天还是没亮透的青色，故而我没意识到他的举动有些不合适。云思倒了旁边的热牛奶，递给我，我就着他的手喝下两口，一摆手：“走了。”

“天还没亮，学长路上小心。”

我穿上外套，背好单肩包，抓起桌上的钥匙，只留下一句：“手机下午有人带你去买。”还没来得及听到云思的回应，我就关上公寓的门。

车灯闪烁几下，黎明时分没散干净的薄薄雾气湿润地蒙在人脸上。我开了摇滚歌单提神，在群里简单地发了一句“出发了”后，就不管不停响起提示音的手机，向高速路驶去。

上高速后，天光大亮。我把音乐切回惯常听的轻音乐，漫不经心扫了眼后视镜。

开出来不久后，后面就有辆陌生的车一直跟着我。一辆中档车，不差，但也不算扎眼，开得很稳，缀在我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得光明正大，好像不怕我发现。

我也没去管，等停车后和那些人碰头再收拾这种不长眼的也不迟。

高速上一路都比较畅通，进入邻市市区时，街上的人流明显多起来，我不得不放慢车速，那辆车依旧跟着我。

镜城自然不能在市中心这种地方，而是在比较偏僻的区，这两年被划到逐渐开发的新区那里，路还是很好走的。

我停在一家不大的商业中心外面，进去借用了一下洗手间，出来后顺手买了一包烟。

难得早起，我站在外面点根烟提神，视野中一双腿越走越近，停在我面前。

我掀起眼皮，打火机却一顿。

楚苍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

我心中灵光一闪，向他身后的停车场看，果然看到那辆跟了我一路的车。

“你无聊啊。”我说，吐出一个烟圈，“我路上都想谁敢跟踪我，得让他在马桶里洗洗脑子才行。”

楚苍没接我的话，他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去镜城，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叼着烟反问他：“你又是去哪？总不会专程跟着我吧。”

楚苍沉默半晌，我听出了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他们又不是只找你。我都不想管，结果你非要揽这种麻烦活，难道我要在一旁看着？”

我提醒他：“你没有义务照顾我。”

楚苍猛地转了一下脸，盯着我。

“谢宁音，你故意气我，也不至于说这种话！”他颜色略浅的眼睛里都是怒火，我难得看他如此情绪外露，甚至笑了下：“我花钱雇个贴身保镖，也不会看我那么紧了。”

虽然这么说，不过我也知道刚刚那句话可能让他太伤心。楚苍或许生来带点爹妈瘾，不能照顾我他跟死了一样难受，至于我也习惯了，毕竟这么好的朋友上哪里再找一个。

“好了，我把那句话收回，你能过来陪我，我还挺高兴的。也就你能这样对我。”

楚苍过了会，冷冷问我：“是吗，你不还有你哥？”

“我哥肯定会直接让我滚回去，这还用问。”

没吸几口的烟被我摁灭丢进垃圾桶，楚苍脸依然绷着，不过没有刚刚那样生气，我看了眼时间，对他说：“先去那边探个底，之后我要去医院看看盛希。你呢？”

之前被我这样说过，依楚苍的脾气，他现在打道回府也正常。然而出乎我意料，他冷硬地回答：“跟你一样。”

我真是有点搞不懂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比我亲爸还能容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