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有时候也很无奈。没办法,谁让面前的人是许溪舟。温槿侧躺着静静看着面前的人。他们已经分开了将近两年。有一年甚至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人海茫茫里,就连偶遇都是奢侈。温槿没想到自己还能像曾经那样躺在他身边。没有分歧与矛盾,也没有无休止的冷战和争吵。只是像刚刚在一起时那样,互相依偎,也用不着因为婚姻里产生的矛盾渐渐疏远。温槿真的再也不想看到许溪舟决然转身的背影了。和许溪舟的矛盾恶化到要分房睡的时候,温槿就想过他们可能会离婚会分开了,而今这样的情形,却是他这两年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温槿几次想要抬手摸一下他,可是手伸到半空,又蜷缩着收了回来。他只敢这样静静看着他。他无法触摸他。许溪舟在年岁的沉淀下逐渐变得更加沉稳有魅力。清俊的眉眼也仍如当年那般明媚迷人。像许溪舟这样的人,是最配得到上天宠爱的,爱他的人还会一直爱他,也会永远爱他。他也是其中一个。却不知是不是还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温槿一遍遍用眼睛描绘过那张熟悉的脸。像是怎样也看不够。早晨的光并不过分明媚,房间里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上了。于是他们这一片的光芒也并不明朗。但是他就是能看清他,即使他站在黑暗里低着头,他也能看清他。于是这一刻,温槿起了私心,他突然……好想吻他。他突然又想起了那天早上,那个有意又无意的亲吻。滚烫的双手和血管,震颤的脉搏和心脏。然而等两唇几近贴近,几乎到呼吸可闻的距离时,温槿还是顿住了。用什么身份呢温槿?温槿垂了垂眼,颓然片刻,想躺回去。只是他没成功。那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就在温槿退却的那一刹那,腰间的手猝不及防的猛地收紧,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靠的近。这样一来,两个人几乎是在瞬间就贴在了一起。接着天旋地转,温槿还没从那个滚烫的吻里回过神来就被许溪舟压在了身下。“哥……”温槿害怕这个吻会将之前的所有平衡都被打破。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为什么不亲我?”他的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低哑,眼里总有消不去的红血丝,头发也乱了,目光沉沉的看着不知所措的温槿。温槿怔怔看着他,哑然半晌却只敢和他道歉。“对……”
然而那个字才刚刚出口,就被许溪舟再次堵了回去。这个吻不同于在重海公寓里那次的暧昧与温柔,也没有刚才的突兀。它是滚烫的。他们的呼吸相缠,用唇舌发泄怒火与不安。他们的胸膛隔着皮肉紧贴,连内里脏腑的悸动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所以这一刻,谁还能自欺欺人?他爱许溪舟,从始至终,从一而终。那件事之后两人各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床洗漱。但整整一个早上,甚至吃早餐时,都没有谁率先说一句话。就连吴隅和鹿倾都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于是这顿早餐吃的格外沉默寂静。还是鹿倾想到了什么,提前打破了这片寂静:“温槿哥,你身体不舒服,下午的课我替你。”以前也是这样,温槿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是吴隅和鹿倾帮着代课。温槿笑了笑,婉拒道:“不用了,我感觉好多了,自己可以的。”鹿倾是知道温槿那性格的,有什么事就喜欢自己硬抗,正要再争取几句。“我来吧。”许溪舟突然淡淡在一旁开口。鹿倾:“?”温槿:“啊?”许溪舟谁也不看,就看温槿,还故意问他:“你们这里有音乐老师吗?”实则在来之前就已经打探的一清二楚。温槿垂了垂眼,回答说:“没有……”像这种小山村里,有老师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音乐老师。许溪舟点点头,不紧不慢道:“那让我上一节音乐课吧。行吗,温老师?”温槿:“……”完了,他的心率乱了。许溪舟并没有毫无依据的提出要上音乐课。而是在餐桌上将自己早就想好的想法完整复述了一遍。许溪舟思路清晰,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别说是温槿,就连吴隅和鹿倾都觉得可行。于是温槿就去和校长说了一下。校长是一个很和蔼的六十岁老头,大半辈子都献给了大山里的孩子,人也亲和好相处。温槿和他细细解释了自己的事,又拉着许溪舟过来给校长介绍了一下。许溪舟比他会说,仗着校长年纪大不认识自己,三两下编纂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又声明不要一分钱工资,校长立马笑眯眯的同意了。温槿还挺高兴的,毕竟这里的孩子少接近艺术方面的知识。尤其是音乐这类的传媒艺术。许溪舟能主动要求给他们上音乐课温槿想也不敢想。毕竟许溪舟的音乐造诣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