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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衡抬手试了试他的脸,温度正常,开口道:“所以,为什么和温远上床呢?”
长久的、凝滞的沉默后,林寒说:“他手里有视频。”
钟衡脸色变了变:“什么视频?”
“江以河跟我在宿舍……的视频。”
钟衡吐出一口气,他将手机转了两圈,放到一旁,起身走了两圈,骂了句什么,拿过吹风机给林寒吹头发。
在嗡嗡的热风里,他弯腰,凑近林寒的耳朵:“他用这个要挟你?”
“对。”
“怎么不跟我说?”
钟衡的手指间挑起林寒黑如鸦羽的头发,等到头发吹得差不多,关掉吹风机后,林寒道:“为什么要跟你说?反正你之前的目的……不也是跟我上床么?”
吹风机被扔在桌子上,钟衡脸上闪过怒意。林寒警觉地看着他,但钟衡什么都没做,只是烦躁地坐回椅子里。
他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无力感,然而在肉体关系中率先动感情的人就是低人一等,林寒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说,钟衡就已经擅自低声下气了。
没有这样追求人的——尽管与生俱来的高傲使钟衡很难去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认错,但他也很明白,今天之前的他没有什么资格对林寒要求忠诚或者信赖。
毕竟一开始,和江以河共享这件事,他也是默认的。他不过是自信自己可以将林寒握在手里,最终还是得付出代价。
“去睡觉吧。”面对面枯坐几分钟后,钟衡放缓声音,“好好休息,等温远回来,把事情说清楚。”
林寒眨了眨困倦的眼睛,他爬梯子的时候没踩稳,钟衡在后面托了一下他的屁股。等他在床上坐稳后,钟衡问:“可以亲我一下吗?”
林寒没办法,手抓着床边的栏杆,探出身体,碰了碰钟衡的嘴唇。
“好好睡觉吧。”钟衡没动,等他亲完,摸了摸他的头发。
第二天林寒醒来时,宿舍除了他再无别人。他乐得自在,慢腾腾洗漱好后准备下楼去食堂,这时宿舍的门被打开了。
温远戴着口罩,抬眼看见他,动作也顿了顿,随后反手关上门。
“早上好。”他平静地颔首,仿佛两人只是平常的室友关系,“要去吃早饭?”
林寒看到他,就不可避免得后背发冷,点一点头。
温远的位置离门最近。他站在门边,放下背包,林寒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过去,对于和温远近距离接触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
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太没出息,温远忽然走近他,宿舍瞬间显得格外狭小,林寒立刻后退一步。
温远就不再向前走了,对他说:“东西我都删了。”
林寒看他一副等待回答的样子,只好说:“哦。”
“退宿申请我已经发给辅导员了。”温远继续说,“过两天应该就能搬走。”
林寒这才惊讶地看他,两人目光对上,温远隔着口罩跟他讲:“……对不起。”
在林寒的沉默中,温远大概明白了什么,他让开路,没再说别的。
林寒匆匆离开寝室,脑子还有些乱,站在食堂窗口,说他要两个青菜烧卖。
食堂阿姨探出头,看了看他:“同学,还没睡醒呐?”
林寒急忙改口要两个包子,回身正遇上秦晓,看见他,脸上立马露出一个笑容:“哇,你没课还起那么早?”
但很快,她察觉到什么似的,笑容慢慢收敛了,“心情不好?”
秦晓一向敏锐,不过林寒不打算拿那些破事烦她,若无其事地说:“没睡好。”
“不会是跟你舍友吵架吧?”秦晓要了一个煎饼果子,坐到他旁边,追问,“真的别瞒我,上次听说物理学院有个男生宿舍闹矛盾,打架把宿舍窗户都砸碎了。”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林寒觉得他们宿舍应该算是比较荒谬的那一档,秦晓知道后恐怕会原地升天。
“我不是好好的吗?”林寒无奈,“对了,还没问你,上次比赛怎么样?”
秦晓眉飞色舞:“当然拿到奖了!”
她开心,林寒也由衷为她高兴,表情柔和许多:“简历够好看了吧,明年应该可以准备保研?”
秦晓却道:“唉,再说吧,我觉得直接去工作也挺好的。你呢?”
林寒微微出神,随后回答她:“我不是做学术的料,明年找个好实习准备工作吧。”
“嗯,也好,你爸妈……还是不问你?”
父母本来感情不和,早早离婚,又都不愿意带这个拖油瓶,能拿到他们定期打的生活费,林寒已经很知足,对秦晓笑笑:“没人管不是更轻松?”
“你真的是。”秦晓看他没什么事,心放下,端起盘子说,“那我先走了,回见。”
她走后,林寒也不想回宿舍,要去图书馆,他出来时却什么都没带,最终还是得回寝室去。
“起那么早。”钟衡正在小阳台,听到林寒进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