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寅时他就要出现在廉惠居,排查王爷四周一丝一毫可能存在的危险。
独孤氏的血影秘法颇有奇效。
百悠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新生的皮肤带着粉色,终于不再狰狞可怕。他迅速穿好衣物,佩戴专属的面具,在王爷醒来前回到廉惠居。
夏侯御衡也并非养尊处优的王爷,卯时两刻便起身洗漱,前往练武场打熬身体。
百悠如往常一般藏在树冠中守护着他。两个时辰都一动不动,直至夏侯御衡结束晨练,沐浴更衣后回到书房处理公事。
书房的门偶尔会被幕僚敲开,每一点动静对百悠来说都不能错过。他专注地观察每一个靠近的王爷的人,只要有一丝端倪,那他便会在此人反应过来前将他当场擒拿。
正午时分,夏侯御衡前往厅堂用膳,百悠才抽空往嘴里匆匆塞了块烙馍。
他没滋没味的嚼完,夏侯御衡依旧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精致而小巧的菜品正在等量减少,皇家人在餐桌上,也是一视同仁得无懈可击。
午后是夏侯御衡与幕僚商讨政事的时间。
他本该在书房静候幕僚给他奉上整理成册的情报,却在此时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前厅传报,太师聂青湄登门拜访。
夏侯御衡喜出望外,健步如飞地穿廊而过,恨不得马上闪到聂青湄身边,问他今天怎么想到来看自己。
聂青湄被招呼着喝茶等候,香茗还在冒着腾腾热气,远处就有一道金绣玄衣的身影匆匆走来。
“下次直接把聂太师请到书房。”
书房重地,下人们可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恭敬地安排聂青湄在花厅饮茶等候。可夏侯御衡觉得这是,让下人们下回不必通报,直接将人请到书房。
“承蒙殿下厚爱。”
夏侯御衡做事带着皇家的霸道,陟罚臧否都不容他人拒绝。聂青湄也深谙他的脾气,对他的优待从不推辞。
“贵客用好茶,把御赐的雨前龙井拿来。”夏侯御衡最喜欢他接受自己偏爱的理所当然,直接让下人以最高规格的待客礼仪招待聂青湄。
聂青湄啜饮着香茗,开门见山道:“我是来与你道别的。南疆秣兵历马,蠢蠢欲动,陛下怕边疆生乱,派我去南疆谈判。此行路遥,怕是年前才能回来。”
“既然南疆乱象已生,陛下为何不令赤南军全体戒严,囤积粮草,反而派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去谈判,不就是推你入火坑?”
夏侯御衡咬牙切齿,生撕夏侯仁赤的心都有了。
“今年南地收成不佳,不宜动兵。再说,我的武功自保足矣,不必担心。”
比起夏侯御衡的关心则乱,聂青湄气定神闲得多。
“……你把百悠带上。”
南疆怪石嶙峋,瘴气弥漫,还有各种毒物横行,吊诡手段千奇百怪,令人防不胜防。百悠武功高强,又百毒不侵,多少也算一重保障。
“我带上他,你身边怎么办?”
聂青湄心头一动,眸中闪过兴味。
“自有其他影卫。不必为我担心,我在京城,怎么也比危机重重的南疆安全得多。”
“好,我会把百悠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聂青湄顺水推舟应下。
夏侯御衡听闻此话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不希望聂青湄注意百悠,但让百悠跟着聂青湄去南疆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无所谓,他能为你而死,是他的荣幸。”
他随口说道,目光似乎在有意无意寻找着百悠的身影。
是吗。
聂青湄露出浅笑,既然如此,那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处理百悠了。
……
百悠幽幽转醒,他醒来便惊觉,自己竟然置身于逼仄阴森的刑房中。
脸上早已不复面具的重量,他顿感不妙。影卫被摘除面具,就是任务失败的标志。
他左右观察,寻找辅助定位的蛛丝马迹,以及聂青湄一众人的踪影。
“影首果然出类拔萃,梦黄粱的药效居然只维持了一柱香。”清灵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青年的出现如同明月初升,在昏暗血腥的地牢亮如白昼。
“聂大人,这是何意?”百悠昏迷多时,喉头梗塞,声音嘶哑低沉。
聂青湄走进地牢,居高临下端详百悠,眸中晦明难辨。
百悠试图挣扎,奈何两道琵琶被寒铁长钉钉死在冰冷的墙上,四肢也被碗口粗的玄铁锁死,胳膊被迫悬于操控。
他仰起的脸露出杀意,那些寒冷刺骨的肃杀破坏了他原本柔枝嫩叶的脸,倒是让聂青湄脸上笑意更浓。
聂青湄捏起他的下颚,左右细看,影卫脸色苍白,皮肤水润凉滑,简直不要一个常年风吹日晒的成年男子。
“传说,独孤氏的血影秘法滥觞于南疆……所习之人非男非女,既生阳物,也有阴户。”
“不知影首是否也是如此?”
百悠缄口不言。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