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很快换上营业式微笑,对陆沿瓷道,“你就是陆先生吧?非常抱歉,茸茸有没有伤到你?”
陆沿瓷将地上的人拉起来,对护士露出一个笑容,“你好,我是陆沿瓷,新来的护工。它叫……茸茸对吗?没伤到我,就是吓了一跳。”
护士那口气彻底下去了,她接过狗绳,对面前的人说,“白医生实在对不起啊,我忘了今天有人来,一来人茸茸就特别兴奋。”
白医生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没事的,你们先聊,我去换身衣服。”
“好,你快去吧。”
目送走白医生,护士领着陆沿瓷进到大厅,在前台给他办了门禁卡,“咱们医院的职工都是从东门进的,正门只进患者家属和院长,你的车停了吧?停车场在东南角的职工宿舍楼下。”
陆沿瓷“嗯”了一声,护士带他进了电梯,刷卡按下数字七,“从三层到九层都是病房,每个护工都有自己专定的楼层,不允许随意串楼层,你的门禁卡权限也只有七层。”
电梯的空间容纳量很大,陆沿瓷看着头顶的数字很快就变到了七,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串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和交错排列在两侧的房间。整层都很安静,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每一层除病房外都设有公共活动室、诊疗室、临时休息室和食堂,晚上没有夜班的情况下,你可以选择回家或者在临时休息室休息,里面有床和独立卫浴。”
说到这护士猛地停下脚步,她回头看了眼陆沿瓷,悲痛地捂着心口,“陆先生……完了,我完蛋了。”
陆沿瓷立马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护士睁开眼,沉重地开口,“我忘了带你换衣服了。”
陆沿瓷问,“是很严重的问题吗?我现在去换。”
护士欲哭无泪地点点头,目送陆沿瓷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护士对同事发出了压抑的悲鸣,“我的工资……我的奖金……完蛋了……都怪他太帅了,我光顾着看脸了……”
同事打趣她,“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白医生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了?”
护士拍她一下,“那能一样吗!”
同事被拍疼了也不吭声,嘴上倒是不饶人,“那你说说,白医生和刚才那位,谁更好看?”
护士靠在柜台上,双手托腮,“他俩根本不是一个赛道的好吗,一个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美,一个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帅。”
同事问,“那你是喜欢美的,还是喜欢帅的?”
“我喜欢有什么用啊……”护士惆怅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更喜欢我的奖金。”
陆沿瓷下到一楼,顺着前台询问到的方向来到更衣室。这家疗养院对隐私的保护严苛的令人发指,连临时休息室都是独立的单人间,更衣室却是公共的。男士更衣室里面有人,陆沿瓷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请进。”
听到这个声音陆沿瓷顿了一下,他走进去找自己的柜子,果然碰到了已经换好衣服的白医生。白医生似乎没想到来的人是他,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他进来前的神情,“陆先生。”
陆沿瓷笑了笑,问他,“白医生有没有受伤?”
陆沿瓷注意到白医生额前挂着水珠的发丝,应该是刚洗过脸,他换了一件和病号服很像的裤子,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自己,“没有,茸茸平常很乖。”
陆沿瓷说,“那就好。”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更衣室的灯坏了一个,窗帘又都是拉着的,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沐浴露的香味,很干净。一种奇怪的氛围萦绕在狭小昏暗的空间里,但陆沿瓷向来可以很快打破僵局,“我可以知道白医生的名字吗?”
白医生垂了下眼,轻声道,“白任栩。任意的任,栩栩如生的栩。”
陆沿瓷同样回道,“陆沿瓷,沿途的沿,瓷器的瓷。”
白任栩点点头,看了眼表,“我该上去了。”
陆沿瓷说“好”。两人被夹在两排柜子之间,陆沿瓷贴紧身后给他让道,白任栩走过去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肩,那股淡淡的香味从对方的后颈和发丝爬上陆沿瓷的鼻息,散着一点点苦,很像干玫瑰和药草混在一起的味道。
直到白任栩离开,那股香味还在空气里挥之不去。
陆沿瓷换好蓝色工服上到七楼,护士领着他进了一间没有人的病房,病房里的摆置很简洁,几乎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连被褥都是崭新的。但陆沿瓷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封面标题印的是德语。
护士将红色应急铃和对讲机交给他,“这就是你要看护的病房,白医生很快过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你平常的任务就是将房间收拾干净,患者有什么问题随时按铃,到晚上十点你就可以走了。”
“白医生”这三个字在一天之中出现的频率过高了,陆沿瓷问,“白医生是这间病房的医生吗?”
护士看了他一眼,说,“不是,他是这间病房的患者。”
陆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