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言不发。
“苏纸言,你高兴吗?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宁王压抑着异样的兴奋,他心脏跳得厉害,高兴的无可附加,可又怕会吓着刚刚醒来的苏纸言。
苏纸言僵硬的目光并未因此闪烁,无疑给初为人父的江墨声泼了盆冷水。
“你在桃川不是说过,想要一个孩子陪着吗?如今有了,你不高兴吗?”
苏纸言这才有所动静,只是绝望而僵硬地开口:“原来王爷还记得桃川,那么能否请王爷恩典,让草民回去呢?”
“不行。”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宁王便皱紧眉头,好看的眉眼都充斥着怒火,“你昨日设计那么一出,若不是被本王发觉,你知道后果吗?”
“呵,草民多谢王爷。”
从他成功换上男倌的衣裳开始,一切不就都是走在江墨声的编织好的陷阱里吗?哪个龟公胆敢随意拿宁王府的令牌,又为何明明看出他并非馆中倌人还非要绑他入绣房,再后来蒙上眼睛遭受鞭刑,不都是江墨声一手策划的吗?怎么现在还能倒打一耙呢?
不,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惯会把自己的恶行推在别人身上。
江墨声被他归于冷淡的态度激怒了,“你等了四个月,就为了这一天吧,苏纸言,你当真一点都不愿留在本王身边吗?那为什么还要借口皇兄皇嫂来假意顺从?你这大半年,只是为了等这一天?”
“对。”苏纸言飞蛾扑火般的回答道。
江墨声怒极反笑,“好,那你听清楚了,永远没有这一天,你现在怀着我宁王府的世子,今后也永远不要想着能踏出宁王府一步。”
他看到苏纸言面无表情的流出眼泪,怔了怔神,苏纸言从未在床下哭过一次,这样面无表情的绝望的眼泪像是滴在他心头的血,发慌、发痛。
“苏纸言,你好好的陪着我不好吗?你说过喜欢我的,你不能一直喜欢我吗?你说想要个孩子,如今也有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走呢?你这四个月,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围在我身边,一丝嫉妒之心都没有,你知道我在等你主动来我,我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想通了,可是你一次都没有。”
江墨声越说越觉得心伤,他握着被捂热的手,贴在自己姣好的面容上。
“你从知道我的身份起,就没对我真正展开笑容过,即便假意的顺从,你也从没露出在桃川时真心开怀的笑,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忍心这么对待?你怎么这么狠心?”
苏纸言都要被这无耻自私的话给气得吐血,他抽走自己的手,强忍着没打在江墨声的脸上。
“王爷,您自己不觉得这话太过分了吗?”苏纸言都懒得和他说那么多,这种人永远不懂什么是真心,他一面要别人慷慨地无条件的爱,一面却吝啬地不肯施舍一点好。
那次的不欢而散后,苏纸言曾想过无数次要把腹中的骨肉落掉,那顽劣的孩子不愧是宁王的种,在不被知晓的五个多月,安静乖巧的像不存在一般,错过了最好的打胎时机,现在已经近六个月大了,再落胎就会有生命危险。
它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安全,才肆无忌惮让苏纸言一天吐个无数次,孕早期攒着的反应都一股脑上来了。
王府的下人不知道苏纸言的体质,只是他“升迁”侍妾,之前欺负过苏纸言的童子们纷纷都慌了,他们原本以为这位和之前那些留宿一夜的小倌一样,都是王爷一时兴起的货色,即便留住的时间长了一些,也翻不了天去,哪想到他还能被皇帝亲赐名分。
可苏纸言已经不在乎那些了,他吐得厉害,原本在江浙养胖的身子都吐瘦了。
“我不吃。”他再次打翻了下人送来的膳食,他闻到就想吐,与其吃进去再难受的吐出来,还不如不吃。
晚间,江墨声处理完一天政务,亲自来看他,端了一碗饺子。
饺子,连雨唯一会做的食物,那年在桃川共度新年,他教他包的。
从那天起他们的嘴唇,现在只会发出孟浪的淫声,彻底成为一个只为了疏解欲望而存在的性爱人偶,看着无数面镜子里折射出他被男人压在身下淫荡放浪的样子,苏纸言已经不知羞愧了。
或者只有在梦里,他才会一遍遍确认自己,我叫苏纸言,我六岁入的私塾,十二岁进入书院,十七岁考上秀才,二十四岁中了举人,后来我在桃川教了半年的书。
梦醒的时候,他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便知道他现在不过是宁王豢养在府里的……他终究不愿承认,或许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可悲的风骨了。
端午那日,江墨声回来的很晚,吵醒了正在昏睡的苏纸言,他把苏纸言抱在怀里,问道:“你想知道那姓顾的是什么下场吗?”
苏纸言空洞的眼神跳了跳,他张了张口,嗓子哑得不像话,“他……怎么样了?”
苏纸言已经被囚了一月了,他曾经拼命挣扎过,用他毕生最恶毒的话骂江墨声,用尽自己一切力气打他,最终变成现在的样子,除了上床和吃饭,他能一天都不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