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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愿的(4 / 15)

伤口,飞身一跃,再次于林地间穿梭起来。

叮地一声,一条灵讯划过,是路名秋答应了邀约。

压在记忆深处的回忆猛的涌上喉间,祁于双唇紧抿,很想吐。

他脚步虚浮地躲进提前踩好点位的山洞里,坐在巨大的血石上。

旁边是猫提前准备的一盏烛火。祁于望向它,唯一能视物的左眼却好似蒙上了一层纱。

他强打精神,谨慎地操纵着化形,帮猫处理苍虫。

他的两只眼都被种了咒法,现下,一只眼已被蚕食殆尽,只能挖出,剩下的一只,勉强能用灵钉保全。

一番处理后,祁于疲惫地长舒一口气,然后用所剩无几的灵力,替其止住了血。

他将猫藏在衣摆下。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用到这只猫。

祁于闭上眼,任由嗡鸣声在松懈间轰然炸裂,随后同往常一样,全身不受控地僵直,心也怦怦直跳。

无数回忆从喉间窜出,他边干呕,边冷汗直流。

——

彼时,祁于双膝跪地,双手被麻绳牢牢捆住。

“真是没用。”说话者站立于眼前,将尚且滚烫的茶水倾倒在他头顶。

茶水沿着头皮而下,激起阵阵战栗后,划过发丝或双颊,一点一点滴在地上堆叠的残肢上。

眼前的人亲手将反叛的兄长们砍成数段,令其血液四溅,脏器外露,湿哒哒的堆叠在一处,随后,再笑着赐下恩典,用一把冰凉锋利的长刀,赏祁于下跪。

“连处决反叛者的决心也没有吗?”他眼神冰冷,口吻淡淡。

“兄长,我知错了。”祁于说。

大抵便是从此刻起,他开始陷入了困境。

即使后来,兄长红着眼睛向他解释缘由,郑重地道歉,他还是无法从中抽离出来。

至于当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祁于记不清了,因为最终,兄长还是替他找到了解法。

修无情道。

祁于拜入了释阁。

入门的第一道试炼,就是自斩情根。

他懵懵懂懂地捡起灵器,在无光的暗室中,依照指引斩断灵根。

无数鲜活的回忆一一闪过,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握紧灵器,一瞬之后,回忆一寸寸褪色。

他记得过往一切,却不记得为什么。曾经鲜明的情感,变成了一一桩桩难以理解的事。

他感觉如释重负,却不知道为什么。

在门外接应的前辈瞥了祁于一眼,说:“你斩太多了,难受是正常的,过段时日便会适应的。”

不过,没等他适应,释阁就因其激进的无情道修炼方式被修者们联合讨伐,解散了。

“无情道追求超脱七情六欲,却非真正的无情。好比人失去了双眼,无法视物一般,失了情根,那理应对一切不再抱持感情,又怎会执着于修炼?”领头讨伐释阁的修者追着祁于,耐心地劝说道。

“嗯。”

面前的修者气馁地叹声道,“你压根没在听我说什么吧!”

一连几日,他都来找祁于,但无论他说什么,这人都是轻嗯一声,不作其它回应。

看着修者失望的神情,祁于眼睛微眯,从一阵不止的嗡鸣声中依稀辨认出修者的话语后,又轻嗯了一句。

“先生不妨写下来。”

身着素色长衫的兄长缓缓走近,和修者低声交谈起来。

连廊的水池下养了几条胖嘟嘟的金鱼,祁于半靠在围栏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撒着鱼食。

“来。”他被兄长从围栏上一把薅下来,按在一张矮凳上读修者写下来的内容。

修者什么都没写。

他给祁于画了一条龙。

“你不愿意修复情根?”修者话音甫落,厚重灵力威压袭来。

祁于脚步一顿,双膝跪倒在院前的青石砖上。

“是,”他闭上眼睛,语调平稳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无情道本质上是心法修炼,对多数无情道修者而言,修习第一步,便是回溯本身,堪破内心魔障。

“无情道修炼在于修心,借助外力不过自欺欺人。你误入歧途,虽得利一时,但长久如此,将难有寸进。”

释阁手法讲求斩断情根,而非拔除,其所求不过规避无情道的入门难关;

从古至今,修真者无数,但能在修道之初便堪破心境,破除魔障的修者,实在少数。

为远离凡尘喧嚣,摒除外来干扰,却始终不失修炼本心,斩断情根一途,在部分修者眼中,不失一种为捷径。

“你听到的嗡鸣声便是佐证,”修者敛去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怜悯,“你比谁都清楚,它一直都在。”

“我并不在意,”祁于吃力地站起身,拍拍膝盖处沾染的尘土,“修心一途,不过仍寄修炼于情,这与借助外力有何分别?师尊坚信释阁理念是歧途,但……来日方长。”

“避得了一时,如何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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