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在继续走着。荡在风间,犹如一朵孤独无依的蒲公英,我抬头,看着身旁围着一圈海蓝的雨,每一滴都张贴着四分五裂的自己,如同僵直的冰雕永远沉睡於时间的裂缝中,他们被唯一鲜活的温度融化了,汇聚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我。在脚下,胶底踩着胶底,穿着从未见过的衣裳,宛如灵魂的根中诞生的、披上r0u壳的倒影。那是我鲜为人知的真实,还是鸠占大噪的亡灵?我觉得那异样熟悉,我该知晓那影子的一切,因为他们分明隶属於同一个根源。他们是同一根枝蔓长出的花ba0,被雨露切割成两种形态。或者说,他们互为镜像,在梦境的撮合下映照出平行时空的某个可能。但也许他们都是蜃景,从庞大的、的果实中剖露的种子。他们是果实生命的一部分,却无法成为果实。
「你还记得当初发生了什麽事吗?」你曾问过我这个问题
「其实,很多我都忘了。」我低头看到自己肿胀的腹,低低道
「如今,还有多少人会相信我曾是个厌食症患者呢?」
只是,很偶尔的偶尔,会被曾是厌食症的我拖进梦里,严刑拷打一顿,有时则好像在看一场默剧似的,那些曾经的情绪汨汨的涌进心头。
我站在遥远的那边看着眼前的闹剧,原本我应该和她站在一起的。
打开包装,眼前之物毫不扭捏的散发着能量的气味,这太邪恶了,是万恶不赦的,理应被绞杀,而我是正义的行刑者,这是天经地义,罪孽就该得到它的报应,瞧,食物si亡前的样子,多麽纯净而完美,高贵无瑕,何苦纡尊降贵被我的肠胃蹂躏凌nve成次等公民,最後一窝风成为我的重量呢?如果可以我想细细的凌迟,品味它的凄惨濒si状,再把屍首挂在外头晒乾示众,但我懒得耗费心力与之周旋,何况我也没有如此血腥暴戮,还不如大刀阔斧送它上天,让他静静的,悄悄的某隅溃烂腐朽。这是我对它能做到的极限,它并没有错,它唯一的错误就是生不逢时,不该端到我面前,我是不该吃的,不能吃的,它早该深谙,宿命的条条大路通向的只有湮灭。
「我曾经据理力争,但被她狠狠的打脸了。」
「这是不对的,你只是被厌食的执念绑住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说过了几遍,好像无时无刻都得这麽告诉自己告诉她,像是要把整个脑袋刷洗甚至剖开倒出那些脏东西。
你认为我有病?说我被厌食的执念绑住?
那你呢?你岂不是也被暴食的执念绑住吗?
醒醒吧,你跟我,其实本质上,没有任何差别的
而且,其实说起来,你觉得,如果现在我们一起站到其他人面前,你觉得,他们会b较同情,或是支持谁呢?
不过--生为你,我觉得你没有ga0清楚一件事。在这里,你才是有病,有问题的东西,必须驱除。
「後来我逃走了,非常狼狈的
我害怕但是同情她,她b我还惨,她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理解她。」
「想听听她当时到底有多疯吗?」
「厌食症的世界里,是空心的,里头什麽都没有,几乎大部分的情感和慾望都被抹煞,她就像一具受人c纵的人偶,幕後黑手叫做想瘦,不会悲伤,也不会开心,只有偶尔的暴怒和爆哭,每天都会报到的焦虑,叨叨絮絮着她还不够瘦,催着她吃更少一点,运动多一点,从健康饮食到只吃菜,始终觉得嘴里嚼的食物不够「乾净」,从正常运动到强迫每天都要跑至少一小时的步。」我眯起眼,瞅见你皱起眉头。
「状况最严重的时候,她畏惧吃任何淀粉,一点点都不行,只要有一点甜味儿就会想要把它吐出来,那阵子她总会在口袋里塞很多很多的卫生纸,把主食装进去,再装进口袋,匆匆上楼,然後丢到隔壁田里,或是把高油的j皮炸物藏起来,丢进垃圾桶,马桶,任何可以让她不要感受到它的存在的地方。」
「她每天都必须做至少一小时的运动,尽管pgu的r0u已经让她连坐着都会痛,腰围细到做皮带的阿姨也看不下去了,还是执挠的像只拉不动的钝驴,运动完还要去测心率,确定自己做的量有到达,照三餐量t重,只要多了一点点就会一整天焦虑的没完,她也有像个要用泻药或是减肥药,但她不敢,怕被家人发现。」
「身t理所当然的变得奇差无b,大姨妈半年前就已经离家出走,非常怕冷,夏天的电风扇转啊转的,她只觉得全身冰冷的可怕,注意力和记忆力都大幅下降,全身长出了细细的毛,皮肤变得很差,很难入睡,睡了也容易醒来,但她觉得没差,只要能瘦就好,她想要b所有人都还要瘦,这样她就可以赢过他们了,停经很好,因为就不用担心经痛不能出去跑步了,怕冷也没差,多穿几件就好了,抵抗力差很贫血也没差,大家对nvx的标准不就是这样吗?睡不着更好,这样她就可以早一点起来运动了。」我继续喃喃自语,语气难得的高亢激昂,左手ch0u搐的b以往都来得剧烈,一ch0u一ch0u的像条快窒息的鱼。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有问题了,但她不想说,也不敢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