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人而已
想到芍药横起来时那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花芷也是无奈,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芍药并不是不讲道理没有大是大非的人。
「你的伤如何了?可严重?」
「就见了点血罢了,早就无碍,还没有那次在庄子上伤得重。」晏惜心疼的神情太明显,花芷虽然受用却也觉得有点不自在,转开话题道:「热水应该打好了,你先去梳洗换身衣裳。」
顾晏惜忍住再次抱抱她的衝动,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想再有无数次,可那太冒犯,好不容易从阿芷身上看到对他的些许情绪外露他不想破坏了,顺着她的话往隔壁走去。
花芷定了定因晏惜前来而乱了的心绪,起身去了厨房,倒也没有特意洗手做羹汤的意思,只是做饭这活对她来说真是没有任何难度,想着他这一路奔波辛苦胃口怕是也一般,让抱夏从之前准备好的几份凉菜里拨弄了一份出来,又给他下了碗酸酸辣辣的面。
刚将吃食摆好顾晏惜就拾掇好过来了,抱夏捂着嘴笑,「这可是我们小姐亲手下的面,陆先生可需得吃得一滴都不剩方行。」
顾晏惜一愣,这是……阿芷亲手下的面?
花芷没好气的斜了抱夏一眼,这到底有什么可说的,还有,晏惜那是什么眼神!
「又不是没见过我下厨,以前拂冬我可是手把手指点过的。」
抱夏促狭一笑,「那怎么能一样,是不是,陆先生?」
「自是不一样。」顾晏惜回着抱夏的话,眼神却没有从花芷身上移开,「我一定吃得一口汤都不剩。」
花芷把掉落的头髮抿到耳后,「你慢慢吃,我去换身衣裳。」
抱夏转过头去偷笑两声,笑完莫名又有点鼻子发酸,以前小姐订下婚事时她们觉得那沈淇知根知底,是门当户对极佳的良配,可当花家出事,沈家袖手旁观,她们气愤的同时又替小姐着急,她们的小姐这么好这么厉害,好似谁都配不上了,可谁又能说这是好事?谁都配不上了,难道就独身一辈子吗?
幸好,幸好陆先生出现了,他在小姐最难的时候站到了她身边,成为她的依靠,却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以喜欢为由让她困于内宅,也幸好,幸好她们的小姐最知好,陆先生的一腔心思没有白费,终是等来拨云见日时。
如果是陆先生成为她们的姑爷,想来小姐并不需要束缚自己方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背对着小姐,抱夏红着眼眶朝着顾晏惜深深一福,她们小姐值得最好的对待,唯愿陆先生莫要辜负。
顾晏惜目送主仆俩离开,坐在桌前看着四碟凉菜和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眼里的柔软无人得见,也真如他所言那般,一口汤都没有剩下。
这辈子他唯愿得花芷一人而已,除此再无他求。
或者是那酸酸辣辣的味道,又或者是心中温暖,全身都暖得如同泡在了温水里,倦意袭来,坚持着走回屋就沉沉睡去,心安得连往里的警惕都丢了,一觉醒来时已是次日早上。
外面不过还是微光,雷声隆隆,屋中却觉闷热无比。
看了眼漏壶,已是卯时,顾晏惜起床走出门外,还未看天空便见着外边廊下已站了一人。
两人对望一眼,顾晏惜走近,「起很久了?」
「天闷得难受。」花芷示意他抬头,「要下雨了。」
夏季卯时应该天已大亮,如今却黑沉沉的压着,不知积了多厚的云,雨一旦下下来怕是不会小,短时间内也停不了。
这时芍药和六皇子几乎同时开门出来,芍药手里拿着帷帽急匆匆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六皇子也是一身利索,看到外边的人两人齐齐顿下脚步。
六皇子见礼,叫了声晏惜哥哥。
芍药也叫了声晏哥,「这天有点不对,我去趟衙门。」
昨天没等人回来顾晏惜就睡得人事不知,有些事自然也来不及问,见人要走便将人叫住了,「急于这一时半会也没用,你先和我说说河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我让他们集众人之力一条一条来,这几天才勉强通了两条,就这还是我挥着鞭子才有这进度,都以为这是在替我干活呢,我这到底是为了谁!」一说到这个芍药就有点牙痒痒,可是没有办法,对着官员她能下手,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却是无论如何都得忍着的。
「年年徭役征下来百姓早就麻木了,不过是熬过这一年的份额罢了。」花芷也有点无奈,大庆朝力役规定为一家有七人则三人服役,六人则两家五人服役,五人则两人服役,襄阳是大县,这次有七宿司压着不允以钱代役,力役的人数应该在八千人左右,这么多人五天时间竟然只通了两条并不算长的河道,可见效率之低下。
「晏惜,我在信里说的那个事……」
「七宿司的人为应对各种情况杂七杂八的东西都需得学着些,这次带的人里就有擅长工事的,他们的马没有临影快昨儿晚间也应该到了。」
于涛回话道:「是,都到了,稍作歇息后吴兴便要了一些东西去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