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赶到医院时,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夏梓木神情恍惚地撑伞遮着担架上的夏正国,自己则暴露在雨幕中。
她跟着医护人员上楼,最后被挡在手术室外。
“家属请在外等候。”
医生说完这话,便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夏梓木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
时野走过去,收了平日的张扬,柔声道:“木木姐,别太担心,夏老先生会没事的。”
夏梓木依旧如在老宅时一般,没有回应他的话。
她现在只希望夏正国能平安出来。
其他的,她都倦了,没心思去理会。
上一世那种亲人离世的痛,她不想这么快又经历一次。
她要让爷爷看到她把公司壮大起来的。
她要做爷爷的避风港的。
可她到底是没做到。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风从窗户灌进来,拍打着夏梓木满是雨水和泥垢的衣裙,夺走她的体温。
时野想提醒她回去换身衣服,可终究是没有开口。
他知道她不会同意的。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那边出来十几个人。
夏森一家人以及夏家的旁系都赶了过来。
一行人围到夏梓木身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夏正国的情况。
“木木,大伯身体怎么样了?”
“伯爷爷进去多久了?”
“他进去的时候还有意识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聒噪的不行。
夏梓木冰冷到不带一丝人味的视线落在一行人身上,“谁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
她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声音平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没敢再问话,走到一边坐下等待。
夏念微小声抱怨:“她那是什么态度,伯爷爷出事了我们也很担心啊!”
“就是,搞得好像只有她关心老爷子一样。”
“我们大晚上跑过来,是来当受气包来了?”
时野就坐在一行人旁边,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长腿一伸,踹了一脚旁边的铁皮垃圾桶,发出一声巨响。
“再他妈逼逼,别怪小爷不客气!”
至此,走廊彻底安静下来。
两个小时后,已过凌晨。
夏正国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直接进了icu,夏梓木只在路上匆匆得见夏正国一眼。
医生从icu出来,夏梓木立刻抓住他,长时间未说话,嗓音沙哑干涩。
“请问我爷爷情况怎么样?”
“您的急救措施很正确,加上抢救及时,应该没什么问题,但风险还是存在的,暂时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
“能知道他发病的原因吗?”
夏正国的病情本来已经稳定下来,今晚突然发作,肯定有什么诱因。
听到她的问题,跟在后面过来的夏森脸色微变。
医生:“我们在他的肠道中发现了阿司狄林的残留物,这种药能够在短时间内导致窦性心动过速,诱发心臟病。
“我们初步认定是因为老人家误食了这种药物才发病的,具体结果还是要等后续鉴定。”
“阿司狄林?”
夏梓木在脑海中回忆着。
夏正国药袋里的药她都记得,没有叫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夏正国主动吃的,那便只能是有人想置他于死地,在他吃的食物或饮品里放了这种药。
今天老宅聚集了上百人,有作案动机的人却没几个。
最有可能的人……
她冷冷地看向夏森一家。
夏森自然知道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强装镇定,“木木,你这是在怀疑我们?我们和大伯可是亲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夏梓木脸上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看着他们,如同在看死物。
“我会让人去查,最好和你们没关系!”
她羽翼尚未丰满,本打算慢慢对付这一家人。
可如果伤了夏正国的人是夏森,她就算拚了命,也要这狗东西付出代价!
夏森被她看得心虚,却还是维持着长辈的和蔼,“木木,今晚你先守着,明天我们再过来换班。”
“不需要。”
她现在对这一家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她怎么可能再把夏正国交给这群豺狼?
“大伯病成这样,你胡言乱语,我也不怪你。”夏森一副宽容的模样,“那你自己注意身体,我们明天再过来。”
夏梓木没有回话,夏森也不自讨没趣了,带着家人离开。
夏梓木在病房外站了一夜。
旭日东升,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夏梓木手脚一片冰凉,唇瓣泛着不正常的白,体温也异常的高。
“夏小姐。”
有人唤了她一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