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言璟的投怀送抱,突然画舫被什么大力地撞了一下。
玄玉连忙看怀里人,苗言璟此时已经睡着了,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他抚了抚苗言璟的肚子,将人放平后又给他盖上了披风,然后沉着脸出了船舱。
“怎么回事?”玄玉问着文礼。
文礼说:“是有一艘船撞在了船尾处。”
“船没事吧?”玄玉问。
“船夫刚去看了,没什么事。”
“是谁这么不开眼?撞了本王的船?”玄玉不虞地皱起了英眉,双手背后,一派威严。
就在此时,刚刚追尾的那艘船划着船桨来到了画舫旁,歉然道:“抱歉,鄙人也是初次划船,如有冒犯,还望阁下海涵。”
这人的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玄玉循声望去,却意外看到了旧人。
“祝青恩!?”
“玄玉!”
再遇故人,两人的情绪却都说不上喜悦。
玄玉是纯粹没想到能在帝都见到祝青恩,也心里隐隐担忧别让苗言璟看到祝青恩再受到什么刺激才好。
而祝青恩对再次见到玄玉时,虽然也有再遇老友的激动,但更多的是吃惊。
不过一年不到,玄玉的变化是非常之大的。
本来只是苗言璟身边的伴读,平日也很寡言,虽然容貌身姿也十分出众,但在张扬如火的苗家小少爷跟前,就显得黯淡无光了许多。
可如今玄玉看着容光焕发,一头墨发被掐金丝的翡翠发冠高高束起,身上穿的虽然是常服,可所穿衣物的布料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通身气质也发生了改变,一颦一笑带着不可触犯的威严与冷漠,只是端站着便觉得十分的矜贵高雅,像是金尊玉贵的牡丹,在花团锦簇下雍容绽放。
玄玉心里起了警惕之心,却顾忌着祝青恩背后的师门,还是邀请祝青恩和他的师父上了画舫。
祝青恩这才知道,玄玉居然是便是摄政王之子,是皇帝亲封的毅亲王。
玄玉的姓氏从前祝青恩也不是没有起疑过,毕竟是国姓,但是苗家人不提,他也不好去探究,却不曾想玄玉的真实身份居然这么不可小觑。
玄玉问起荀勋真人和祝青恩怎么回来帝都,荀勋真人轻轻摇着折扇,说:“前些日子,我在云母山发现紫微星隐隐泛着血光,帝都似乎有妖邪作祟,故和恩儿一起来查看一番。”
听到这话,玄玉皱起了眉,“那你们可是具体查到了什么吗?”
“乾坤镜的指引所见,那妖邪就在皇宫之中,可是我与恩儿只是一介布衣,轻易进不得皇家重地。”
说着,荀勋真人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镜,上头悬浮着一枚散发着莹莹光辉的指针,此时指针正瞬也不瞬地对着皇宫的方向。
虽然修仙之人也能腾云驾雾,但是这样做极其容易打草惊蛇,要是把那妖邪吓跑了,再要追踪可就困难了。
玄玉颔首,严肃道:“皇上身边出了这种事,本王作为亲王自然也有清君侧的义务在身,这件事虽然棘手,却也不难办,你们真想进皇宫捉拿妖邪,等时机成熟本王也能直接带你们进去。”
祝青恩听后眼都亮了,自然是忙不迭地道谢。
能遇到玄玉实在是机缘巧合,听到玄玉还肯帮忙更是觉得此行不算白来。
突然,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附耳在玄玉耳边说了什么,玄玉听后嘴角的笑意淡了淡,然后道:“嗯,本王知道了。”
他的眼神对上祝青恩后,脸上笑意便又挂了起来:“你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等会儿到了岸边本王派人送你们回去。”
“这就不劳烦您了,王爷愿意帮草民与师父,草民已经很是感激。”祝青恩用着江湖儿女一贯的行礼方式朝玄玉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
两人对于祝青恩和苗言璟新婚那晚的事情,都默契地没有提及。
祝青恩和师父先行离开,玄玉就站在画舫上敛着眸子看着他们俩逐渐离去的背影,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他本意是不想和祝青恩有任何牵扯的,可是眼瞧着祝青恩和荀勋真人打算在帝都多待些日子,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只能出手帮忙,最好是他们解决完皇宫里的麻烦后他们就赶紧离开不要逗留。
祝青恩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
在定云城的探子时常会禀报祝青恩的事情,说祝青恩曾经私自开坛做法,以自己的心头血为引,祈求亡妻魂魄回还,他好能再见苗言璟的魂魄一面。
可是无论他用了多少心头血,都见不到苗言璟的魂魄,那段时间祝青恩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如果不是荀勋真人强硬着把他带回云母山,逼他闭关修行,也许人早就疯了。
虽然如今祝青恩看起来和从前无二,可玄玉却总觉得祝青恩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但玄玉总觉得不是好事。
祝青恩对苗言璟的执念过于可怖,对方还是修行问道的修仙者,对方到底有多少通天本领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