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他们……这开口赶人离开,怎么都要比下毒害人来得轻松吧?
姚父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事情不对。
“镇上有没有生人?”
众人面面相觑,生人肯定有啊。
这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整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遇上个陌生人,谁知道是哪家的亲戚?
“去几个客栈问一问吧。”有人提议。
姚父飞快跑了一趟,镇上的客栈不多,平时多是卖酒菜,得知昨天下午入住了一个年轻男人,半夜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有打。
这一看就有问题,可是,镇上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踪迹。
姚父沉吟了下,干脆去报了官。
与此同时,汪母因为中毒太深,已经昏迷不醒,大夫说,如果用上好药吊着命,应该能够多话几天。
而汪正德本来就有受伤很重,中毒后更是昏昏沉沉,眼瞅着就命不久矣。
一锅粥,喝得多的人中毒就深,众人都觉得错怪了姚家人了,尤其是姚家的婆媳俩,平时对外很是嫌弃母子俩,可吃饭的时候却没有亏待了二人。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这种人。
只是,这一次中毒之后,就算能够捡回一条命,除了没怎么喝粥的姚父之外,其他人的身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损伤。那个戴氏,以后保养身子都来不及,别想生孩子了……可姚家还没有孙子,只得一个孙女,这以后的事,麻烦着呢。
报官了,衙门的人从城里来问案,由于汪家母子俩中毒很深,还特意来询问了一下跟他们有仇的高玲珑。
高玲珑很坦然,表示自己很忙,并且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医馆。她每日大半的时间,身边都有其他的人,就算不是菊花母女,也还有立夏。很容易就摆脱了嫌疑。
师爷记录过后,起身要走,高玲珑种上了两块豆腐,主动道:“我确实很讨厌他们,却没想过搭上自己的下半生要他们的命。师爷可能不知,除我之外,还有人恨他们入骨。”
闻言,师爷顿时来了精神:“谁?”
无缘无故的,也不会有人下毒呀,多半是寻仇。那么,查清母子俩与谁结了怨就特别要紧。
“是郑冬雨。”高玲珑将几人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她被那些收利钱的人带走,听说是卖去了城里。
师爷去找强哥了。
强哥其实已经打算放过汪家母子了,反正他们的本钱早已收回来,这笔生意没亏。干他们那份活计看到官家的人下意识就心生惧怕。面对师爷的询问,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于是,郑冬雨被翻了出来。
她到了城里后,一开始接的客人不错,后来就不行了,得知自己染病,她几乎崩溃,崩溃过后就是满腔怒火,她一腔真心对着汪正德,可是他呢?
花楼之中面对脏病还是有一些法子的,一开始看着像是要痊愈的样子,当然了,只是拖一段时间,最后也逃不过一个死,她拿着这个方子,跟一个同样染病后自暴自弃来找她消遣的男人有了约定。只要男人帮她报仇,她会把病给他治好。
男人看见她身子却有好转,以为真的有法子,所以才铤而走险到了镇上。先住到了客栈里,来,趁夜深人静翻进了姚家的院墙往水缸中下了一包药。
真相大白。
姚家上下几乎崩溃,他们明明是好意才收留汪家母子,结果却因为他们断子绝孙……没有男丁,就和断子绝孙无异。
这一次,姚母再不忍耐,直接将母子俩丢到了大街上。
至于二人身上中着毒……姚家人都自身难保,那个郑冬雨已经被卖给了花楼,赚来的银钱全部都是别人的。知道了她是凶手又如何?她又赔不起,姚家人身上毒还得自己花银子解,以后身子不好,也只能自己扛。
汪母躺在大街上,看着黑黢黢的天空,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养了郑冬雨啊,不求那个丫头报答,至少自己是做了善事的吧?
边上汪正德中毒昏昏沉沉,听着母亲粗重的呼吸声,他心里明白,母子俩都命不久矣。
黑暗中,忽然有灯笼飘来。汪正德以为是有人来接自己去地府,心中愈发绝望。
灯笼越靠越近,那不是鬼,而是个人。还是个熟人,汪正德激动起来:“秀丽……救救我……”
高玲珑居高临下,摇摇头:“好惨呢。也是真的活该!”
汪正德:“……”
他哪怕知道这女人不太可能救自己,可还是难以接受,胸口一堵,忍不住又吐了出来,一开始吐的是黄疸水,后来就是血沫沫。
“本来就是想跟你说把今年过完,我要带着两个孩子搬去城里住了。话说,你有话要带给郑冬雨么?”
汪正德咬牙切齿:“那个毒妇!”
高玲珑扬眉:“我还以为你不怪她呢?”
汪正德怎么可能不怪,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都气血上涌,这一愤怒,又吐了一口血。
高玲珑侧头去看汪母,惊讶的发现她已经出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