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看向树林,潘曲星已经被两条柳仙发现,被萧薇和梁修贤追杀得满身鲜血。
他又想起了自己和潘曲星的初遇。
“大师,我为人摒弃,却又不甘心,为何他们都过得比我更好?为何明明喜欢我的女子要去喜欢别人?她贪图富贵,居然不顾我和她曾经的青梅之情,当真可恶啊。”潘曲星那时候还很落魄,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满心都是去秦家复仇。
而当时的清远还无法凝聚人形,只有一个头颅。他虚弱到不能使用离魂诡术,甚至脑力都被清游打残了。在之前的漫长岁月里,清远只能依靠横公鱼的魂魄为食才能强迫开智。但同时他凝聚身子也需要水鬼的阴毒,这两样都不好找。
他需要一个能出去行走的人帮自己搜罗办事,也需要一个人替自己试试,完善秘术的口诀。
“哦?那这女子实在是太不守妇道了。”清远最知道这时候的潘曲星喜欢听什么,“女子不能嫁二夫,这是自来就有的规矩,她提前与你有情,今生就要为你守贞,怎可移情别恋。”
“大师英明!”潘曲星可算找到知音,“她爹娘还嫌弃我无能,将我践踏于脚下!”
“那他们可大错特错了,恐怕是早有人下了彩礼,订下这门婚事,他们为了钱财才将你哄赶出去。”清远说,但在他看来,潘曲星既不够智慧,也没有什么真本事。他就是草包一个,只能靠邪门的心思。
但这就够用了,自从清游之后,清远就不喜欢聪慧的人。笨才够听话,才能为己所用。
“大师!”潘曲星直接给面前的虚影跪下,“果真您是成佛的僧人!我便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下毒杀了他们!”
“阿弥陀佛。”清远没料到潘曲星如此心狠手辣,怪不得他要远离故乡,原来是手上有血,“施主也是被逼迫的,但往后不可再犯。”
“还请大师指点迷津!”此时此刻,潘曲星已经将清远看作神佛。这是头一个说他没错的人,就是因为有了这几句话,潘曲星心里仅剩的那点子愧疚荡然无存了,只剩报复。
“其实……不杀生,也有许多惩罚恶人的法子,施主切莫再动杀念,解心头气是对,但夺人性命就是错了。快快起来,随老衲入山再说。”清远不能下山,但在这一天摸到了自己复仇的路子,他得弄个人去秦家去,搅得秦家鸡犬不宁。
他已算出清游的第二世落在何处,即将落在山下秦守业的家里。秦家富足,清游生下来便是嫡长子,这万万不能解清远心头之恨。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让清游这条命一落地就被人惦记图谋,生不如死。现在眼前有了潘曲星,一切都好办起来,他可以让这傻人替自己放出消息,让所有人惦记清游的命数,甚至可以让清游的娘亲将来杀子。
不急,不急,总归现在秦守业刚刚成婚,他可慢慢筹谋。清远心满意足,仿佛已经预见秦家灭门那日的光景,到那时候自己估计也快好了,可以下山去了。
正想着,不远处的清慧朝这边看了看,好似欲言又止,但也只是看看,随后便转身离去。
清远并未躲避,因为以清慧的慧根来说他根本看不到自己,他只能看到潘曲星对着虚空下跪。这也是为何要选清慧为住持的缘由,清远受不了再有人在自己面前成佛了,他要清慧成为主持,又要清慧知道他是因为不够聪慧才成为主持,这才是一种折磨。
他要别人也体会到自己的苦,明知道金佛寺会有人成佛,却不是自己。这份苦他尝过,现在轮到清慧这个傻和尚来尝了。
可他也万万没料到,被神算子预言的那尊金佛,偏偏是这个傻的。
眼前仿佛还有清游的面貌,然而人已经变成了阴生子飞练,清远不由地倒退一步,难道自己算尽一切还是晚了一步?他不信,他要再次尝试,可无论如何都没法让战英朝他们下手。情急之下他看向了潘曲星,只是念头刚刚出现,藏匿于地下的战死英魂便顶破土壤,一剑劈向潘曲星的魂魄。
潘曲星本来就已经腹背受敌,没想到当年弱不禁风的四小姐如今如此凶悍,居然刀刀在肉、拳拳见血。可没想到那年被水鬼重伤的徐长韶这辈子也变成了柳仙,两条蛇杀得他无处躲藏。正当危难关头他忽然觉着头顶一冷,还未抬头便先感受到一阵阴风。
他下意识躲开,但还是慢了一步,魂魄被削去大半。
“老秃驴!”如今钟言身体里的人是清远,让战英杀了自己的肯定也是他,潘曲星立马朝着他杀过去,却不想刚欲动手就瞧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树林里,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背双肩背包,戴学生证件卡,手里托着小小的牌位。
是施小明!潘曲星心里一个不好,这事可能要糟!
而施小明就像没瞧见他们一样,照直了走向墓穴的入口,随后隐去了自己的踪影。他不想躲在别的地方看着曾经的好友厮杀,如果墓穴里的三源鬼没有人相克,除了清远和潘曲星,其他人身上的鬼都会被镇压。
只有自己能办到,只要自己离这个墓穴近一些,就能克住下头那个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