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晕车晕得满脸黑线的飞练从领口探出头来:“你弟弟很可爱,不好意思,现在他是我弟了。”
“可笑,他怎么可能是你弟弟。”蒋天赐使出一小股风力,吹得飞练的颜文字表情直接变成了蛋花眼。钟言立刻将飞练拎出来,小心翼翼塞进胸口的衣襟。飞练虽然还晕着,眼睛变成了旋涡状,但忽然靠住师祖的胸口竟然一阵温暖,好像……回家了。
没错,他的两只小手掌在钟言胸口左拍拍、右拍拍,这里舒服,以后这里就是他永恒的家园。
“晕车你就老实点儿吧,你个二次元。”蒋天赐嘲讽一波,又对钟言说,“我弟那个人比较矫情,从小娇生惯养习惯了,你们别太惯着他。”
“我是他哥,我要惯着他。”飞练小声地说,尽管晕车也要发声。
蒋天赐被气得一时半会儿没说话,等到车拐了个弯又问:“光明道人是谁?和楼下那些假道士一样?还是在道观里?”
“谁说道士一定都在道观里?”钟言反问。
“听这名字就像,而且感觉他是个老头子。”蒋天赐说,能和钟言认识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光明道人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手里拿着拂尘。
没想到出租车最后停在了一家大型工厂的门口,下车后蒋天赐再次确认自己没看错,这里是钢厂。
“走吧。”钟言看了看大门,拿出手机联系自己人。
不一会儿,有人来门口接他们进去,看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这种危险的工厂绝对不可能让外人随意进入,到处都是猛兽般的机械臂和能把人骨头烧没的钢水,越往里走,蒋天赐越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在飞速上升,他擦了擦汗水,将领带稍稍松开一些,莫非那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人就在这里?
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在这里工作?躲在钢厂里建设新社会?
“你比我想象中晚了几天,钟言。”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蒋天赐的猜想。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钢水炉,滚动的钢水宛如岩浆,时时刻刻透露出活人勿近的气息。而一个年轻的男人从钢水炉后面走了过来,他戴着一顶安全帽,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安全部经理。如果单这样看他,蒋天赐推断他的年龄不过二十七八,连三十岁都不到,可是这人的真实年龄兴许和钟言差不多,没准儿比钟言活得岁数还长。
飞练从领口探出头来,也在悄悄观察着一切。
“这就是阴生子?”光明道人走了过来,一眼看到了钟言胸口的纸人。
“白芷都告诉你了?”钟言先护住飞练。
“说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东西真被你找到了。多好的材料啊,要不要借给我炼丹?”光明道人伸出手来。
“我都差点被你捉去炼丹了,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钟言将飞练往衣服里藏了藏,飞练则趁机再往里层钻一钻,紧紧地贴在了师祖的……胸口皮肤上。
钟言感觉到一阵微痒,小东西在里面还不老实,到处乱摸。但是他没工夫管飞练了,先把另外一个小纸人交给了光明道人:“这个你拿走炼丹吧。”
“这是什么?”光明道人接了过去。
“一个用离魂诡术杀了一对儿双胞胎男孩的成年人。”钟言回答。
“这不错啊,越有恶念越能进我的炼丹炉。”光明道人看了看身后的钢水炉,“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
纯金盒子这时候微微震动,像是一个小孩儿在害怕发抖。钟言压住了盒子:“这个不能给,这就是那双胞胎之一的魂魄。”
“不给算了。”光明道人将手里的纸人甩了甩,由于封印了一个人的魂魄,纸人在他的手里不断挣扎。但不管纸人怎么挣扎,最后都是他炼丹炉里的废料。
“白芷要的东西你准备好没有啊?”时间比较紧急,钟言快速地问。
“好了,让她省着点儿用,再过一阵子恐怕就没有了。”光明道人说完就回了办公室,随后拉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估计是最后一次了,这次不收钱。”
“不收钱?几百万你不要了?”钟言毫无表情地问。
光明道人摇摇手:“算是送你的吧。”说完,他的目光停留在蒋天赐的身上,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一切皆是因果。”
因果?这是什么意思?蒋天赐听得不明白,只觉得这人很奇怪。直到离开炼钢厂他才问:“你们关系很好吗?几百万的稀有药材,说给你就给你了?”
“呵,关系好?我总觉得我是很想杀了他的。”钟言摇了摇头。
“那他为什么给你药材?”蒋天赐又问。
“大概是他欠我的吧。”钟言回答,天空再次飘起了小雨,不知道萧薇那边的工作顺不顺利。
萧薇赶到医院时,小雨点就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虽然已经办理了辞职,可是她对曾经的工作单位还是有点感情,但或许是现在身上有了马仙,如今的医院在她眼中变了样子,处处散发着阴冷。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