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忽然一冷,好似有人在背后摸了一把,阴森得十分压抑。
他的直觉又来了,刚才的电梯里面,绝对不止他们三个人,有东西跟在他们的身边,明目张胆地跟上了他们。
叮咚,电梯门关上了。
钟言没有回头,却听到了电梯再次启动的声响:“都别回头看,电梯里有东西。”
“我感觉到了。”王大涛同样感觉压抑。
只有飞练没有这个感觉,因为本身他就是鬼。“师祖怎么知道?”
“直觉,还有……”钟言看向频闪的灯泡和空无一人的商场,“电梯直接上了六层,如果一会儿门开了,就说明那东西上了六层,或者那东西从六层下来。如果门没开就更怪了,六层没人,是谁按了电梯按钮,把它叫上去的?”
对啊,王大涛猛然一冷,电梯为什么上去了?
不知是否有了错觉,在钟言说完这句话之后,周围的臭味更明显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越来越近。
叮咚,伴随着电梯抵达六层的响动,他们都听到了电梯门开合的声音。
是电梯里的东西上去了?还是那东西要下来?
电梯门随后又关上了,像正常运载那样。紧接着,电梯又朝下运行,钟言透过前方的玻璃反射,看到电梯厢体里面空空荡荡。
嗡,嗡,嗡。
电梯持续下行,从六层到五层,五层到四层……蓦地,它停在了二层,刚好停在他们的背后。再次响起的“叮咚”声显示门又开了,声音回荡在二层的走道里。
王大涛屏住呼吸,脸部肌肉紧绷起来,一般来说,鬼煞里的鬼主都不轻易现身,怎么这个这么快就来了?而鬼主的现身也意味着一件事,要大开杀戒了。
那么,这回下来的是什么鬼?
钟言就在这时候回过了头,再也没有犹豫,不出所料,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完全空载的电梯。他沉默了一下,又问:“臭味过来了。”
飞练像小狗那样动了动鼻子:“这个味道……我熟。”
“你怎么会熟悉?”王大涛用手电打量电梯,“这是下水道的味吧?”
“因为我和我娘亲被泥石流埋了,别忘了,我可是死在鬼煞里的。被潮湿的泥土掩埋,最开始人还能动,可是动着动着就没法子了。粘稠的泥水会填满鼻子和耳朵,如果想要张嘴呼救,泥水就会顺着喉咙流到胃里,然后凝固成硬邦邦的土块儿。我娘亲就是这样,而她的感受,我全部都知道……这股臭味,就是泥臭味。”飞练说着话的时候手腕忽然亮起一圈铭文,掺有金粉的朱砂印记灼烧起来。
钟言一阵心口痛,灼烧感同时侵袭他的心口,转瞬浑身出汗,连脖颈都湿润成片。汗水顺着他不明显的喉结滑落,热得他只想脱了衣服,钻进一盆冰水里降降温。
那是他写下的鬼印铭文,待飞练恶念起时便会压制,代价是自身也要承受这份业火的苦楚。
飞练一定是想起了自己和娘亲的惨死所以动了杀念。钟言抓紧了轮椅的扶手,等待这股热燥褪去。
一滴汗水悬在了钟言的耳尖上,飞练用指尖接住它,含在嘴里尝了尝:“师祖热了?”
“还好。”钟言装模作样地笑了下,“可能是三级傀行者的副作用吧,有点累……你瞎尝什么,别什么都往嘴里放。”
“好奇而已,我想知道师祖是什么味道。”飞练将他的虚弱都看在眼里,忽然警惕地看向左前方,“有人!”
踏踏踏踏踏……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并且越跑越快,到了他们附近还开始加速。在灯光的频闪下两个人冲了出来,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子。
钟言一眼认出了那个男孩儿,就是他们这次入煞的主要营救目标,程凌。
两人跑到面前,大人倒是比小孩子惊慌,半蹲似的扑到钟言腿上,实则是腿脚发软站不住:“你们是警察吗?救命!”
“我们不是警察,你是谁?”钟言问,原本他还操心如何给商场里的大批群众解释鬼煞的出现,现在看起来,里面的人已经知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