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马上动手拆布,白色的纱布绕了三圈,拆开后,是一双紧闭的眼睛。细长的上眼睫毛乖乖地压在下眼睑上,几簇几簇地慢慢翘起头来,随后眉心微微皱起,上眼皮轻轻一动,睁开了。
一双血红色的瞳仁。
“怎么回事!”钟言捧起他的脸来检查,“受伤了?疼不疼?”
飞练却笑了:“我要说我疼,师祖能不能给我一滴血?”
“你别气我了,快说。”钟言催促。
最后还是白芷说的:“不是受伤,你睡着没多会儿,三个他就变成了一个,然后眼睛就这样了。”
“所以……你是怕他这样吓着别人,才给蒙上了?”钟言松一口气,有点责怪的意味,“咱们这车里还有哪个人算人,怎么会怕这个?”
话音一落,欧阳廿、萧薇、何问灵、蒋天赐、王大涛这几个人一起看向他,连双眼蒙住的宋听蓝都转了过来。
王大涛说:“就……有没有一种可能,傀行者其实是人?”
“这不重要。”钟言马上说,“为什么给他蒙上了?”
白芷瞥了一眼心机飞练:“你以为我真那么愿意浪费纱布,我的药材和物资都不多了,钱也没剩下多少。是他自己非要缠上,缠上后又和我打赌,说你醒来第一句话肯定是关心他,赌一千块钱。我看他就是纯争宠,看你对小蓝太好了,他就装瞎。”
宋听蓝在座位上缩了缩腿,好险,自己居然被阴生子记仇了。
“你又开始赌了?”钟言抓住重点,白芷这人什么都好,就一个爱好不行,喜欢打赌。
白芷嘴角微微一抽,目光飘至窗外:“不可以吗?”
可以,结果一千块没了吧。钟言转头再看飞练,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灯,认真检查飞练的血色瞳孔:“疼吗?”
飞练眨了眨眼睛,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他的睫毛尖都快扫到钟言的脸上了。
“怎么不说话?”钟言着急了,飞练要是瞎了,他娘亲能把自己脑袋卸下来当板凳坐。
飞练看了钟言好一会儿,故作深沉地叹气:“其实不疼,但我又想说很疼,让师祖多关心关心我。可是又怕自己说很疼,让你真的着急。我想,这就是长大的烦恼吧,每个人……”
钟言:“说人话。”
飞练立刻坐直:“不疼。”
“让你吓我!”钟言一巴掌拍过去,力道不重地扫过飞练的头顶。飞练闭着眼睛受着了,扭头对白芷说:“你又输了一千块,我就说师祖知道真相后得打我。”
白芷默默地打开手机里的音乐app,开始公放驱鬼的《楞严咒》。
钟言心好累,一个九十多岁,一个出世几天,这两个人天天掐架。这时他往前看过一眼,忽然说:“停车!”
王大涛立马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转头问:“怎么了?”
“车上有东西。”钟言看向四周,“都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
秦翎:要是高僧,一定不会胡思乱想。
清游:……
飞练:马上成年,开始有我的感情戏份了!耶!
【阴】血毛孔2
话音一落,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耽误,特别是何问灵,司机师傅将车门一开,她滋溜一下子就下了车,又因为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在白芷的眼里就像一只急于逃命的白色小狗,又怂又菜又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