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肚子竟然已经像双胞胎即将临盆那么大,撑开了古装紧箍的腰带。
额头中弹留下的枪眼愈合,皮肤平滑如新。胸口被开花弹打出来的碗大的伤口原本肋骨外露,现在也没了,皮肤像新生的婴儿,吹弹可破。
大屏幕前,女人的助手已经呆如木鸡,但接下来的事更让他皮肤起粒,后背发凉。一株“植物”从那人的嘴里伸了出来,朝上方伸长。他也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植物,像一株有生命的血色竹荪。
随着它的生长,类似菌丝一样的小触手在尸体的口鼻附近出现,显然是从口腔、鼻腔伸出来的,像偾张的毛细血管在脸上扩散,像无数只小手在尸体的脸上乱扒,逐渐铺满了半身。
“这是什么?”女人没见过这东西。
只一句话,那株最大的“竹荪”瞬间转向了生魂器,仿佛察觉到有人在观察。它开始拉长,朝着生魂器这边伸过来,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触手。触碰到镜头之后它明显往后一缩,整根分化出好几只小突触样的“菌丝”,小心翼翼试探,触碰,像未经世事的新生儿了解世界,最终缠在了生魂器的上面。
“它在研究!”女人惊呼。
它确实是在研究,而且研究得很快,半分钟后就把生魂器研究明白了,期间还将机器关上了两次,显然是有智慧的生物。女人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不禁攥紧拳头:“如果能把这东西弄回来就好了,它刚出世,如果是咱们将它养大,那么它就会言听计从。”
“可这是从秽土里生出来的……”助手提醒她。
大屏幕是一片暗红,显然是这团会动的血肉挡住了镜头,女人认真凝视,试图看出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忽然那团暗红动了动,竟然翻出了一只眼睛来。
是人类的眼睛,白色的眼白,黑色的瞳孔。它深深地注视着镜头,像是察觉到了另外一端的一举一动,甚至任何一个非分的想法。
这样的举动忽然给了女人一记重锤,不,不行,这东西不能出煞,它或许会认主,但是危险性太大。
“开枪,把它销毁!”女人立刻下令。
话音刚落,大屏幕里的眼珠特写立即起了变化,尽管只是一只眼睛,但仍旧能看出那东西的情绪。瞳仁骤然缩小,眼白有了红血丝,它在发狂愤怒,好似下一秒就要从镜头钻到另外一边。
“快动手!”女人催促助手,事情已经失控,谁也没料到那尸体竟然像养尸地,养出这么一个东西来。助手赶紧按下按钮,生魂器自带的枪口射出子弹,砰砰砰砰地打在了这团血肉上面。它被打落,却马上卷土重来,第一次中枪后的反应很大,所有的触手同时收回去,像被吓到了。但再中枪,它的触手就不再后缩了,显然对外界的一切适应极快。
普通的子弹根本杀不死它,甚至有一只小触手伸向了枪口,要去堵枪眼。它有着高效的学习能力,已经知道了危险和疼痛,以及如何寻找根源和解决。
“准备喷火器,连尸体一起烧了!”女人下了狠心,必要时刻,可以不要那具尸体。就在她下令的后一秒,它撤退了,放弃了生魂器,逐渐往尸体的方向缩,像缩回瓶子里的章鱼。但它没有完全缩回尸体的口腔,而是在尸体表面裹了一层。
女人嘴唇微动,这不妙,它不仅听得懂,还知道保护自己的宿主。随即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是苏醒的前兆,那些菌丝一样的触手顿时缩回嘴里,顺着喉咙滑入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三秒之后,钟言慢慢睁开了眼睛,全身如同火烧。
不,不是如同,他真实地经历过一遍,疼都真真切切。
皮肤迸裂,肌肉变熟,骨头都烧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一起,肺部开始扩张。可是当胸口再落下,他的鼻息却没有呼出的气。左手腕的铜钱震动,他再次深吸,适应着全身的疼痛,气息仍旧只进不出。
锥心刺骨的疼痛适应了,剧烈的饥饿感涌上了他的肺腑。他的感官开始收缩,视觉、嗅觉和听觉都在往一个地方走,那就是他的胃。胃里的业火在灼烧,他看见了饿鬼境的寸草不生、怪石嶙峋,闻到了同族被尖石划破血肠的腥气,听到了一声声喊“饿啊,饿啊”的哀嚎。
自己又一次从饿鬼境回来了。
汗如雨下,惨白的皮肤像被漂白一遍,钟言逐渐回忆起死前发生过的事。刘江、张涛、入煞、生魂器……想明白之后,钟言的身体像由一根线牵扯着肚子,脖子软绵无力,头部倒向后方,长发散在背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生魂器的红光更亮了。
坐起之后钟言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高高隆起的腹部。疼,撑得他很疼,里面全是他在饿鬼境吃的石头。最后他缓慢地转头,看向那台感知到自己生魂有异的灵敏机器,稍稍一瞪,红灯大亮,随后整个电路炸得粉碎。
砰!
玻璃飞溅,金属碎片滑过钟言脸上的皮肉,在右眼的下眼睑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涌出,涌入右眼眶,眼白迅速被染红。
“饿啊,饿啊。”钟言沙哑地说着,他摸了摸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