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轻轻推开漠诚,随即转过头去,装忙。「这里的花不能照到太剧烈的阳光,我移动一下。」
漠诚没有阻止明晴借着假装忙碌来隐藏情绪,即便他早就看出来对方因为拥抱觉得害羞。但接下来他要说的话,绝对能让明晴停止搬动他那插着一大束白鹤芋的盆子。
「我因为工作所以接触过几个患有ptsd的毒品滥用者,他们有的人症状就和你一样。但每个人会出现ptsd的原因通常都不一样,只不过他们靠着吸食毒品逃避,却没想到症状反而更严重。」
果然,明晴把将近他一半高的盆子移动到阴影处后,就停止动作。
「你为什么要隐瞒?十三年前你就已经知道了吧?」
语气中带着对明晴的责备,但漠诚也同样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当初都没发现明晴的异样?不,其实他有。只不过当时他还太小,根本不懂那些细微症状就是预兆。所以他忽略,甚至该死得遗忘它。
「你别说得好像很严重一样,这其实没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为什么要隐瞒?」
漠诚固执地要明晴给个答案,如果得不到回答,他就会一直问下去,没完没了。
「我不想让你担心。」
「那你觉得刚才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有比较放心吗?」
「我……」
怎么回事?明晴啊、明晴,在唇枪舌战中面对漠诚你一向从没输过啊,要是现在输给了笨嘴拙舌的他,以后你再对漠诚嘮叨,对方一定不会理你的!
「你不把我当作一回事。」
漠诚简直接近绝望地语气,说明他单纯的脑袋可能真得这么想。
明晴气炸了,怎么好像他出于好意的隐瞒事实上变成一大坏事?但他却也同时想通,漠诚之所以躲藏着不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原来其实他们俩都一个样,都将对方摆在心中的第一位。
「你听好了漠诚。就像你躲着我一样,我也对你有所隐瞒。不过,那是因为我把你当作家人看待,所以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担心。我们就原谅彼此吧,好吗?」
「家人?」
漠诚的无声咀嚼着这个字眼,接着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而展露笑顏。他雀跃地伸手想再次将眼前的人抱在怀里。而因为漠诚的笑顏让明晴当场看得目瞪口呆,所以也没多加反抗就又入了对方怀中。
坏事的门铃在这时候响起,漠诚不得不放开明晴。
对于明晴的安危暂时还不能放松警惕,漠诚兀自前去开门。原来是明晴的经纪人。从雅人开着他的车子停的方向来判断,似乎是刚从公司赶来的样子。
门一开啟,雅人迅速朝漠诚侧边闪进屋内,看来短时间内他和明晴都会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明晴倒是还好,他平常就不怎么外出。但要换做是自己,以他爱玩的个性要他一整天都待在屋内不出门,着实不可能。
「可恶,都是那女人干得好事!」
雅人像走进自家厨房那般自然地一pi股坐在椅子上。他摸索着直筒休间裤口袋内的香菸,抽出一根后,又想到什么似地一脸厌烦地将菸塞回盒中。
「我能到楼上的阳台抽吗?」
「请便。」
明晴说。而漠诚则观察着他们俩的表情。他们互动自然,明晴脸上也显现出对雅人的信任,加上意外发生的时候,雅人也是真的替明晴感到着急,所以说,对方应该是能够信任的没错。
不久后,明晴和漠诚也上到二楼。雅人应该在明晴的房间内抽菸,因为二楼只有那间房间的窗户是能走进阳台的落地窗。不料他们三人却在二楼楼梯口撞见彼此,原来雅人是到三楼去。他身上几乎闻不出菸味,口中也嚼着口香糖打算去除味道。雅人大概不希望身上留有菸味。
「我必须先回公司一趟。晚上我们再到警局作笔录,在这之前你好好休息。」
看了漠诚一眼,雅人猜测对方应该会留下来陪明晴。也好,倒是帮了自己不少忙。
「晚上你就不用来接我了。你忙你的,我会好好休息。」
看来现阶段明晴是帮不上雅人什么忙,他能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
「嗯。」
匆匆别过后,雅人开车又直奔回经纪公司。
明晴打算在休息之前先洗净从模特儿选拔活动以及医院内带回家里的灰尘和病毒─也就是自己的身体和衣物。他随手就脱去上衣,黑发如瀑柔顺地洒落,覆盖住左肩上显眼的疤痕。
漠诚直盯着明晴,无法动弹。
「我说漠诚,你可别趁我洗澡的时候逃跑喔。不然别说家人,我们这辈子连朋友都当不了!」
「放心。」
回过神来,浴室内已经响起阵阵水声。漠诚还是站着不动,心里满满都是刚才他瞥见的那个伤疤。
洗好澡,衣服也放进洗衣机里了。明晴全身放松地躺上床,漠诚则拿了另一颗枕头放在床沿坐在地上靠着休息。他几乎任何姿势都能够睡,只是总是浅眠,随时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