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问题。
她开始害怕黑夜,甚至经常不敢入眠。
梦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她在梦里的遭遇也越来越惨烈。
在一个梦里,她梦到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被很多个人用精神力一起锁在地上,然后有人动手,将精神力领域一寸一寸地彻底搅碎,碎到完全崩塌,再修复不回。
好像身上的骨头被一寸寸捏碎掉。
太痛了。她在梦里嘶喊,哭叫,祈求,她想去撞墙,她想了却自己,她想醒来,可是她醒不来,只能承受这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恨不得自己死掉,可是后来她终于醒过来了。
然而那疼痛如附骨之疽,在她醒来也没有离去,她时常觉得自己的精神力领域也碎掉了,时常觉得碎掉的是她的骨头。
她差点疯掉。
她是知道的,这疼痛或许是属于另一个人。
也是在这时,她恍惚间忆起,上次见面时,叶琢和她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赐予你永恒的黑夜。
叶琢就是这么说的。
傅夫人简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是叶琢!
一切都是叶琢!
这是个诅咒!
叶琢他根本就是个怪物!
可是叶琢的光脑已经把她拉黑了,傅辞轻根本不让她回首都星,甚至没人相信她遭遇到了诅咒,她的丈夫对她彻底不理,她的儿子对她只剩失望。
她就像一堆烂肉,被扔在不见光的角落里,只等着自己慢慢地腐烂。
听到傅辞轻受伤的消息时,她甚至是高兴的:她终于有理由回首都星了。
她也终于又见到了叶琢。
这个瞬间,她又是痛恨,又是恐惧,又生出了一点希望,只是抓着叶琢的裤子,哀声道:我没害过你,我没害过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受过报应了,我都受过了千倍百倍的苦,你放过我,就解除那个诅咒吧!
她形容憔悴,又说得凄惨,乍一看上去,反而像是叶琢苦苦相逼。
叶琢后退一步,挣开了她的手。
我可没下什么诅咒给你。他说,就是你自己的报应。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梦里可不就找上来了。
他说的是实话。那句话并非诅咒,也并非意识植入,那只是一个暗示,揭开人记忆里的那份阴暗面,那块遮羞布。
没做过坏事的人听了这句话,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反应。反而是做了太多坏事的人自己就会亏心,会越来越怕,越想越多。
夜路走得多,总要见到鬼,怪只怪她坏事做得太多,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白天清醒得时候骗得过,夜里梦境之中也骗不过。
傅夫人继续苦苦哀求着,见叶琢不为所动,那女人脸上的可怜与崩溃瞬间转为狠戾,她狠狠地看向叶琢,眼中几乎淬出毒来:我都受过报应了,那你还要怎么样呢?你要我死吗?你要杀了我吗?你有什么资格来杀我,你凭什么?就为了那个小杂种吗?当初分明是那个贱人先破坏我的家庭
够了。傅辞轻开口道。
他脑子一阵一阵地抽着疼。
未完全知晓原委,但是他已经猜出了大概。
傅夫人看着他,好像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个儿子,立马又扯上了他的腿,嘴里道:辞轻,你帮我求一求叶少爷。他那么爱你的,你帮我一起求一求他,让他放过妈妈吧!妈妈每天都在做噩梦,妈妈好痛苦的,妈妈就要死了!辞轻,妈妈做那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她又对叶琢急切地说道:我同意你和辞轻结婚,你嫁进傅家来,这样行了吗?你满意了吗?你还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过我吧!
她迫切地拿出她还有的筹码。
傅辞轻都只是那筹码的一部分。
那种荒谬的感觉又浮现在了傅辞轻的脑海里。
这一切就都太荒谬了,像一出哑剧。
我带她去看医生。他说。他抓住了傅夫人的胳膊把她拖了起来,拉着她往外面走。
傅母初时还和他好言好语地说一下话,让他去求叶琢,让他去讨好叶琢,见傅辞轻不搭话也不理她之后,就开始咒骂起来。
咒骂叶琢,咒骂傅熠炀,咒骂傅晟明,也在咒骂他。
她反复地说都是为了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还说你也是个白眼狼,你跟你爸没区别。
傅辞轻初时还有些心痛,后面听多了,几乎都没有了什么感觉。
她根本不肯安静,最后医生注射了镇定剂,她才安静下来。
睡梦之中,她一直在打着颤,像是梦见了什么恐怖的事。
傅辞轻回到病房中的时候,叶琢和傅熠炀已经走了。
郁星南道:怎么样?
傅辞轻道:打了镇定剂。我叫了傅宅那边过来接人。傅晟明不管的话,就我管着她。
郁星南犹豫了一下,又问:你要去求求看叶琢吗?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