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君!"
清平君上半边脸被青铜面具遮住看不出面容,那刑具跟业火被他灭的乾乾净净,连渣都不剩!
那小孩睁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疑惑怎么有人如此勇气十足,在战火焚天、两军对立之际,四象变之盟疯狂抓人"正身"的风口浪尖摆明跟天宵派作对?
楚子敬脸色苍白转成铁青,双唇紧闭成一条线,剑眉下的双目犹如要喷出岩浆把他这天庭败类烧死,对那小孩时又似乎随时要衝上来将他剁碎餵鱼!
清平君宽大雪白广袖中探出的手掌握上那小孩,他脉搏处浮现三道青筋,起唇发出高山流水、抑扬顿挫的优美嗓音道:"这孩子,归本君管了。"
琴宿看着当年的场景想着:"都说蛊雕异界之术会把人拉进心中存有遗憾之时,原来这就是我心念遗憾之事吗?怎么我从来没有感觉?还是蛊雕搞错了?"
虚幻间,耳畔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道:"快离开这里,任何发生过的事情都无法改变,何必后悔留念?再待下去会丧失心智的。"
那提醒带着冷声中透出上位者的指示意味,琴宿疑惑打着:"是哪位姑娘在此?"
回头那声音却立刻消失。
清平君高山流水、抑扬顿挫的优美嗓音道:"这孩子,归本君管了。"
眾人以为自己耳朵瞎了!
"什么?!清平君说什么?!"
"他说……呃……他声音太好听了……我没注意到内容……"
"什么归他管?这座桥吗?天江吗?江南地界吗?现在啥情况?"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嗓音,天啊!"
"真好看的人啊,看那秒杀的身手、英俊的面庞、玉山般的身姿,我的天啊我要醉了!"
"到底现在什么情况?清平君刚刚说什么?"
眾人七嘴八舌也没人听清他说话,只有楚子敬没沉沦在清平君的嗓音中,他面色铁青道:"清平君贵为寰宇殿殿下,星河天尊之子,乃天上星辰掌管的天官难不成要在此时此刻维护一个东沙魔族?"
清平君道:"红莲业火可烧出魔息,前提是当事人会被活活烧死,其过程痛苦不堪灵魂将被生生撕裂,用此法正身并不妥当,对于一个稚子而言更有失公允。"
楚子敬道:"东沙魔族外形与人类无异,人们尚且能通过后天修习魔息,魔族却无法修炼仙法,他们潜伏在人群中窃取情资交给姬家军,任何可疑者都必须通过正身来确认身分!"
一百多名弟子都闭嘴听着自家声望最高的师兄跟仙君对谈,谁也不敢发出声音,琴宿看到百年前的自己感到十分莫生,又觉得这一身白衣白靴白剑很傻,过去自己居然会是这么高冷寡淡、无情无欲的样子,也太做作装逼了吧!
噗!琴宿很想像自己会说什么"这孩子,归本君管了"的上位者语气,本君?
原来我还这样称呼过自己,也太可耻了,好在没人看到,难怪师父以前老是让我多体验凡人生活,真是该提早培养前瞻性。
琴宿在清平君跟小孩还边上打量,以前不认识丑小孩现在知道他是钟离道的假躯体,忍不住看个仔细反正这里他就是空气,其实并不丑,琴宿想着,人家心地善良,相由心生,他看那些看戏的眾人觉得他们才真是丑!
对一个小孩都这么残忍血腥,修的是什么仙?走的是什么道?
就是现在他都无法原谅这些人,或许他们在战火中失去太多同门,但将自身悲苦痛楚施加在别人身上并不代表此最可以被原谅。
这点过了一百年还是一样,他不自觉的露出跟旁边清平君一模一样寡淡神情。
或许只有千万人中才会有一人心念坚忍,百年不变。
楚子敬并像是其他人一样畏惧、崇拜、景仰高高在上的清平君,相反的他立誓要荣登天庭日夜勤奋苦修,以至于他将清平君视作是一个对等的存在,这胆大妄为的想法在他踏上修仙之道时就根深蒂固,他不容自己的立场被外物撼动,即便对方是尊贵的寰宇殿下,三箭退魔的清平君。
我总有一天会跟他站在一样的高度。
楚子敬看到清平君时是这么想的,他从来都是这样意念坚如磐石,也的确年少有为、与眾不同、过目不忘、进步神速,他道:"这孩子要归仙君管?恕晚辈不能答应。"
此言一出引来眾人惊骇哗然,他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这么和仙君说话!
楚子敬老成道:"紫清殿三十一人性命必须血债血还,若清平君执意护此魔头,那晚辈只好得罪来贯彻正义!"
此言一出再次激励不少本就向着楚子敬的弟子,他作风正派,有时刚愎自用,但修为超凡,是天宵派的典范比起亲和力十足震慑力缺乏的闕玉英,楚子敬是被看好继承下一任掌门人选,人总是在利益面前可以压住胆怯,眾人很快选择站在楚子敬这边。
毕竟他们实在太有理由宰了对方,战败、失去家人、亲眼看同门被魔兵剁碎、盟军被打得落花流水等等,这是连清平君都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