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更鼓声,他想起与上官仙的约定,立时动身前往别院。才刚走不到几步路,他竟瞧见到上官仙就佇立在一棵枯谢的大树下,朝他轻轻招手,彷彿大老远就看见他一样。美人在前,凌天霄心中一热,既惊又喜,快步迎了过去。
上官仙作揖道:「凌公子,别来无恙。」此言一出,凌天霄双目大睁,登时一怔。他不禁露出疑惑之色,因为上官仙在两人独处之时,并不会对他用如此生疏的称谓。
凌天霄试探地道:「对了,听闻你寒毒復发,不知如何了?」
上官仙看了看他,貌似故意咳了几声,幽幽一叹道:「这是老毛病了,多谢凌公子关心。」凌天霄闻言一懍,这下子毫无疑问确定眼前的「上官仙」根本不是本人。
凌天霄故作镇定,缓步走上前去,趁着对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他右掌一探,出手如风,拔出紫霄剑,只见剑光毕现,一道紫芒划过前方。
那位「上官仙」惊讶不已,登时掠后数尺,仍不及剑气速度,身上衣裳尽数被剑气扯破。倏忽间,她如同金蝉脱壳一般,纵身一跃,从美丽的华裳中脱身而出,再次落地之时,女子已是身穿黑色劲装,脸上也多了一层黑纱。
凌天霄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惊讶她不仅精通易容,所使的身法也与当日在客栈之时,那些东瀛刺客的轻功如出一辙。他剑眉一轩,冷峻道:「你与那些刺客是什么关係?」
黑纱女子不动声色道:「我若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凌天霄眼见她这般自信,不禁露出微笑道:「若真不说,那你可得遭殃了。」言罢,他身子一晃,斜飞而出。
黑纱女子从未见过如此迅速的身法,讶然之馀,她抽出短刀摆出架势。只见凌天霄手中紫云剑一扫,狂风骤起,黑纱女子目光虽至,但手速不及,欲格挡之时,一道强劲的剑气打入她胸口,令她向后跌去。
黑纱女子担忧对方趁胜追击,硬着头皮负伤起身,但为时已晚,凌天霄双手一探,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她当场动弹不得。黑纱女子知道大势已去,连忙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想与你做交易。」
凌天霄面色如水,不以为忤道:「倘若你尚未落在我手中,你说这话倒也有几分可能,可是现在你已败了,从我这边看来,你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黑纱女子坚定道:「那好吧,如果你真不信的话,那你要杀要剐也就随你。」
凌天霄仔细打量了她,沉吟半晌,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你全都得回答,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纱女子冷哼一声道:「你犯不着吓唬我,我不是被吓大的。」
凌天霄收剑卓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当日在客栈袭击我的刺客是你同党吗?」
黑纱女子似是毫不隐瞒,坦然道:「我叫北条幸子,如你所见我并非是中原人。当日袭击你的刺客与我师出同门,但我此次前来,仅是我一人独判,并非受任何人指使。」
凌天霄听出话中含意,追问道:「刺杀我的人是受何人之託?」
北条幸子摇了摇头,断然道:「此事无可奉告,除非你答应与我交易,否则纵使千刀万剐,我也绝不会洩漏半字。」
凌天霄纳闷道:「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交易,你究竟想交易什么?」
北条幸子沉默了很久,轻叹道:「那日与你交手的人是我大哥,他任务失败了,所以还会再来,我希望你到时不要杀他,放他一条生路。」
凌天霄仰起首来,拊掌大笑道:「哈哈,这未免太有趣了,他要来刺杀我,我却不能杀他,这听起来我似乎很吃亏。好吧,那我问问你,我这样做有何好处?」
北条幸子美眸轻眨,肯定道:「倘若你肯答应,我会告诉你很多事,很多你想知道的事,只要我知道的事,我都可以一五一十告诉你。」
凌天霄双手环臂,半信半疑地道:「那你得先告诉我,是谁派他来杀我的?」
北条幸子眼波流转,平静道:「派他来杀的人是我师父,但要你死的人却是绝刀崖,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下你懂了吧?」
凌天霄双目一凝,低沉道:「你方才迟迟不说出幕后主使,如今却又轻易道出,我要如何能相信你这话?这也许是你事跡败露,故意说出来混淆我也说不定。」
北条幸子瞧了他半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微笑道:「看来你很就没踏入江湖了,这事在江湖上早已不是什么天大秘密,眾所皆知绝刀崖找了很多人协助。我们使用的武器是刀,站在绝刀崖同一阵线上,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凌天霄被她这么一说,先是一怔,旋即开始动摇了。他确实才刚下山不久,与这江湖脱离至少三年了,倘若真是这样,那北条幸子的话倒也能自圆其说。凌天霄追问道:「绝刀崖的人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北条幸子摇了摇头,嫣然一笑道:「你错了,我们并不是针对你,只是你刚好在场罢了。那间客栈已被我收买,只要任何身上配剑的人前来,我们便会下手。」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