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将叶绍黎死死揉进自己温暖的身躯,他设想过许多悲观的情况,不是叶绍黎昏迷脑死,就是已经被剖开不再完整。他用尽力力气,威胁、引诱、求爱,每种方式用过一次又一次,还是怎么也融化不了叶绍黎内心的永冻土。
叶绍黎是那种分明心动,依旧可以扼杀自身情感的极端之人。然而自己真真切切地成功了,豁出比生命更珍贵的行动,成功让叶绍黎做出死亡以外的选择。
今后,他会有许多时间缝补叶绍黎伤痕累累的心。
用力撞进辛格厚实胸膛的叶绍黎顿时眼冒金星。起初他惊得无法反应,肩膀僵硬手指扭曲,双手不晓得要放在哪里比较适切,甚至冒出推开辛格的彆扭念头。
后来想想算了,偶而便宜辛格一次无所谓。再说,这么温馨的怀抱不清楚多久了,从蒋璃暉走了他就不曾拥有过。
叶绍黎小心翼翼地、全然投入辛格的拥抱中,自己曾经推开过这份幸福多少次,此刻待在辛格怀里是如此安心,叶绍黎第一次不再害怕渴望某样东西。
「我就知道你会为了我改变心意。」辛格蹭蹭叶绍黎颈部的肌肤,光是身体佔到便宜还不够,嘴上也要分点好处。
叶绍黎心理默想:明明之前还不愿相信我,这傢伙还真敢说。
不过今天、就今天便宜辛格无所谓。
然后报应就来了。
「呃……啊……」辛格双臂滑落,驀地跪倒在地。
叶绍黎喊着辛格名字着急蹲下察看,辛格痛苦的面容立刻逼出叶绍黎一身冷汗。
「你好意思说相信人家,看看现在,副作用来了吧?」对比叶绍黎的担忧,辛格的伙伴倒是一脸平静,还反过来吐槽辛格。
辛格咬牙切齿。「你真无情。」
「我要真无情就不会违反命令陪你来了。」
叶绍黎问:「请问他怎么了?」
他不喜欢这种只有自己被隔离在两人之外的感觉。辛格果然免强自己了,仔细想想从摔下桥那时候受伤到现在,不过才过三週,辛格大腿深可见骨的伤是只怕才好一半,又是如何撑到这里的?
「没事,药的副作用,但要回医院再躺几天。」对方仍是从容淡定。
「药?」以叶绍黎对这些辛格的了解,恐怕是吃了什么暂时麻痺痛感的违禁药物。
辛格已经为他做太多了……
见叶绍黎一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的模样,辛格觉得太值得了,要他再吞几颗那种精神药都没问题。「这次可是真的喔,你要照顾我到我伤好为止。」
叶绍黎努起嘴,眼里写满心疼。这样惹人怜爱的叶绍黎简直是稀有生物,辛格免不了想着要捉弄他更多。
「霄恩先生呢?」黑巴曼忽然杀出来打断辛格的念想。
叶绍黎摇摇头,没回答。
沉重地沙沙声,米科尔由后方徐徐靠近他们,手上抓着几张皱巴巴的资料。
几分鐘前,米科尔还对霄恩的无辜深信不疑。他这一路走来,发现藏于书房暗门地下室的入口,深达两层的实验所。
守在入口处向他们丢掷器具的实验员,辛格对准阻挠者腿部一枪一枪击发,黑巴曼留意空隙被动防御,米科尔无受阻地查看周遭──宛如图书馆书柜整齐分类排列的样品存放室、由两扇合金大门掩着的冷冻库房、最深处的地方设置着两处无菌铝合金实验台,其中一个实验台躺着全身包得仅露出一对眼睛的实验员。
米科尔拾起混乱中洒满一地的数据资料──明显毫无重点,掩人耳目。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过于漂亮的实验成绩,简直像拟好大纲给作者撰写出来的,自己为什么不曾怀疑?
他手指脱力,资料唰地坠落地面,「你让他离开的吗?他这么对你,为什么?」
米科尔显然明白,凭叶绍黎的好身手霄恩光是想从这里跨出一步都是困难重重。
他深感不解地凝视面无表情的叶绍黎,就算叶绍黎不是为了自己,霄恩所做的这一切实在太……米科尔惊觉自己口中对叶绍黎的埋怨,转身摀住嘴巴。
「对不起,我不是怪你……你是受害者,我才是那个有罪的人。」他交握颤抖的双手,注视自己破旧的布鞋。
身为oga他从不认为自己矮其他性别一等,他倔强不轻易认输,结果自始自终,错的是他。
他固然对叶绍黎让霄恩走,霄恩身上背负的罪孽该怎么偿还这件事生气,然而他更清楚自己真正的忿忿不平源自于霄恩对他深深的欺骗。
霄恩的所作所为,是出自对oga的守护,可又为什么欺骗他这个oga?既然是守护,难道没有其他方式了吗?
绑架别人拿来实验?米科尔完全无法接受。
「你没有罪,你什么都不知道。」黑巴曼绕过其他人伸出手,oga却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费洛蒙推拒他,每一处能释放费洛蒙的肌肤皆深陷恐惧,他怎么也碰触不了米科尔。
「就因为我什么都不晓得才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