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公然挑衅
帕翠西娅的同意与拒绝都难以用作揣测她的想法,先前她分明拒绝着回到韦恩庄园,想要继续在大都会上学,但等到上学日,她却又在庄园里待得习惯。一天内的时间被她分成几份,一份呆在书房里,去翻阅一些神话传说或是地外文明;一份散在庄园各处,阿福出现在哪,帕翠西娅便也跟着在那附近。
还有一份时间被帕翠西娅用来摸索进入蝙蝠洞的方式,她光明正大得很,就像布鲁斯并不是严令禁止她关注这件事,而只是同她在玩蝙蝠侠与管家外甥女的抓迷藏罢了。
而帕翠西娅是有些倔强在身上的,不熟悉的人压根无法看出,但两三次过后,阿福便不再劝她,老管家以为自己的意志坚定得很,最多最多也就是被自家老爷气得离开哥谭,又在一个月不到时便从伦敦返回。
一个月很久,但在帕翠西娅面前,一分钟都算长。
那时阿福端来一杯年轻女孩都喜欢的新式奶茶,帕翠西娅喜欢柔滑的奶油,他便加了耸高的奶油顶,按着耳机里来自蝙蝠侠的拜托,好让帕翠西娅离客厅的蝙蝠洞入口远一些。毕竟上一回他乘电梯上来,还没来得及抬步出去,帕翠西娅便微笑着要从他身侧钻入。
布鲁斯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臂,已然不再伪装出布鲁西的家主力道微重,拦住了帕翠西娅同时也捏出她口中的痛呼——布鲁斯在上了年纪后便很少接触这样一触即碎般的女孩,他曾在一场灾祸中拥抱过一个小女孩,但那时他的哀切更多,不像此时,布鲁斯都惊讶于自己怎么会没察觉到帕翠西娅的动作,就这样让她靠近过来。
但帕翠西娅很快就微蹙双眉,仰头看他,惹得布鲁斯憋了一口想要斥责的气在胸口,只能放轻了力道将少女一起带出电梯。
帕翠西娅揉着自己的手臂问:“真的不能让我进去吗?”
布鲁斯向来不是会宠惯着别人的性格,更不可能说自己的蝙蝠洞下还在分析她的基因样本。但拒绝的话只能说出“不行”二字,他便将帕翠西娅交给了阿福,自己步伐飞快地端着咖啡和小饼干回了蝙蝠洞。
韦恩家主还能干脆地用行动阻止少女,可阿福却得替她先处理喊疼的地方。
秋季的衣物有些厚重了,帕翠西娅脱了一件外套,便犹豫着说没有关系,并不严重。但阿尔弗雷德却推了推眼镜,要求她给自己检查一下——阿福依旧对汉尼拔造成的那道伤口耿耿于怀。纵使蝙蝠侠有着极好的伤药,飞快地让帕翠西娅的颧骨恢复如初,但她的颈上却依旧横着一条肉粉色的伤疤,帕翠西娅还不太遮掩,每次扭头抻颈说话时,都像是在提醒在场的阿福与估算错误的韦恩一家。
很难说帕翠西娅不喜欢这种感觉,自保是必要的,但当她察觉到韦恩家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毁倾向时,她才算是找到靠近他们的方法。
于是如阿福所愿,帕翠西娅脱掉了宽松的家居毛衣,露出里边唯一的吊带。
“噢——”阿福别开眼,他这才意识到帕翠西娅的拒绝意味着什么。而他也不能责怪少女没有继续坚持,他知道帕翠斯总会顺应他的要求,帕翠西娅没有理由拒绝老年人不做他想的要求,纵然年轻人自身的存在就足够让这件事变成另一种意味。
但是帕翠西娅又在这时出声:“阿福,这里红了点。”
阿尔弗雷德无法拒绝,这是他造成的结果,只能凝着目光深吸一口气,才转头回去,直直地看向少女光洁的手臂——像一片润着薄薄水光的牛奶布丁,被染上了樱桃的玫红色,阿福不得不用美食来比喻帕翠西娅,因为她这样乖巧地坐在面前,柔软又坦然地伸展着自己的模样,的确像一份准备妥当而呈上来的法式甜点。
上药的过程有种难以言喻的艰辛,尤其是在帕翠西娅吃疼地轻颤身体时,阿福那处理过多少严重伤势的手却也停顿犹疑。膏药挤在他的掌心,已经被热度化得透明,它要被敷在帕翠西娅的手臂上,作为一层自欺欺人的隔膜,拦着阿福真真正正地触碰到少女的肌肤。
——并没有任何用处。
首先阿福再抹完药后便立马起身转向,作收拾东西的模样,可身后的一阵安静却让阿福不由地倾耳过去,注意着帕翠西娅在做什么:他听到帕翠西娅重嗅的声音,少女在背后说:“阿福,这比抹脖子的药水还要难闻啊。”
“但是只要抹一次,”阿福清了清嗓,“帕翠斯,布鲁斯老爷的怒气并不是开玩笑的。”
“我感受到了,阿福。”帕翠西娅开始穿衣服,毛衣布料有很温柔的摩擦声,就像帕翠西娅的回应一样;但毛衣同时很保暖,伦敦的冬天与哥谭的一样不好熬,“但主动总比被动好,只是被布鲁斯先生抓一抓手臂,已经是很轻的伤了。”
阿福有着最深的愧疚感,他亲手将一朵花移栽到哥谭的泥土里,他有一把罪恶的剪刀,已经分伸在花茎旁。
——帕翠西娅这回就着阿福举到自己面前,本为了诱引她的奶茶,鼻尖顶着吸管猛啜了一口,将奶油吸得嘴边全是,又马上回过头去研究着这入口:“阿福,你说如果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