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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花深桃李枝(七)书(1 / 2)

红白花深桃李枝(七)书

许是被人欺负又打又扇还尿了这种事太丢人了,阮湘醒过来时顾明舟早已不见了踪影,而阮湘也已经躺回了自己房间。她起床洗漱后去找原昀,检查他的功课。

顾明舟连着几天都不见人影。这天阮湘照惯例看原昀的功课准备回房,路过小楼回来时听到里面轻微的声响。

她往里走了一小段路,走到了楼上,在阁楼拐角的隐蔽处看到了一块衣角,是熟悉的月白色袍子。往前走了走发现顾明舟正捧着书趴在阁楼里,背对着阮湘,他身下垫了几个垫子,大概是屁股还没消肿,坐不了。青年一边看书一边摸屁股吸气,嘴里还嘀嘀咕咕念着什么。阮湘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瞥见了书皮,题着“宫廷艳史”四个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就不该信他会学好。

青年听闻背后的声响,仓皇藏起书来回头,像是被吓了一跳,直接从软垫上跳起来,回头发现是阮湘,更紧张了几分,把书直往袖子里塞,语气里带了点慌张:“你怎么来了……”

阮湘一皱眉:“在看什么?”

顾明舟把书使劲塞了塞,勉强从软垫上起身,整理好衣襟,耳根还有点红:“闺房秘技!怎么,大家闺秀也想看这个啊?”

阮湘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嘴里没有一句正经的,冲身后喊了一句“阿昀”,青年往后退了几步要往角落藏,那本原本就没藏好的书径直掉了下来,阮湘伸手去抽散落的话本,又扫了周围一圈,这些书的封皮不是“香艳”就是“春梦”,扫过去没有一本是正经书,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顾明舟看她的动作,知道自己被骗了,赶忙要上前抽出书:“这你不能看!”阮湘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翻开了书:内容和封皮截然不同,没有阮湘想的什么春宫图,内容是正正经经的大学疏义,不少还被顾明舟圈画过,批了注疏。

青年站在原地,被阮湘抓着手腕,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两只耳朵红得滴血,伸手要去夺书:“夫子,还我。”

阮湘把书举高了点,对上他躲闪的视线,觉得有些好笑:“看这个为什么还要躲躲藏藏?”

顾明舟闭嘴不说话,去把书抽回来,趴回了垫子上摸了摸大腿,刚刚被撞得有点疼。阮湘顺势坐在他身旁,看着顾明舟倒吸冷气,眉头微微蹙起:“还痛吗?”

顾明舟一吸气,把头扭过去:“好了,不劳阮姑娘费心。”

他这种别扭拧巴的性格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在床上还哭着叫着说要阮湘别走,见到了之后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阮湘伸手拿了本《大学》过来读,却被顾明舟突然按住了手,他摔过来一本《银瓶梅》,把那本书抽了回来,手又被阮湘按住,翻开了那本《大学》。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交合的小人,表情细致生动,连若有似无的潮红也被画上了。阮湘抬眼对上顾明舟的视线,像是种无声的盘问,青年移开目光,摸了摸鼻子,一把把书合上,顺手抄过一本书,趴着看起来,耳根还有点红。

他这种姿势伤腰,过不了多久就要动一动,但偏偏屁股还痛着,顾明舟不自觉摸了摸后腰,看阮湘一副没打算走的意思,拿过一张薄毯把自己裹茧一样裹起来,不肯与她对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阮湘才放下手里书,看了一眼趴在垫子上的顾明舟,眼里闪过一抹促狭:“不热?”现在正是热的时候,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一会儿就已经满头的汗水,一张脸都是红色。

“不热。”顾明舟动了动,汗水就顺着额头鬓角滑落,他想抬手擦的时候一条帕子已经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阮湘一手帕子一手书,帮他把汗都擦干净。

顾明舟盯着那帕子,似乎有话要说,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和阮湘的目光对上,终于开口:“这帕子……”

“怎么了?”

“你是不是给我擦过那处……”他越看这块帕子越觉得像阮阮给自己抹孽根的那块,又是尿又是精。顾明舟话刚出口就被阮湘拍了一下屁股,疼得他一嗓子蹿了起来,捂着屁股往后退。

阮湘收手,看他像看个小傻子:“那块我早扔掉了,不然让谁洗?”

对方不说话,默默把那条帕子折好收进自己怀里,半晌才拿着本书过来:“这里不懂。”顾明舟伸手指了几个地方,修如梅骨的手指在泛黄的书页上移动着,又趴到了阮湘身旁。

“不是不劳我费心吗?”女子手腕撑着头,耳侧的碎发垂下来,她的眼里带了点笑意,阳光落进她眼里,光影落成一副流淌着的泥金画。

顾明舟咳了一声,往她身边挤了挤,拿着书给阮湘:“这里。”

小楼里有穿堂风经过,吹起两人眼前的书页,一旁的茶也被吹起了涟漪,窗外高树摇曳着投下一片阴影,正是读书的好时候。阮湘低头看着他不懂的地方,微微皱眉一处一处给他讲,顾明舟的手指在哪里,阮湘的手指就移动到哪里。青年似乎从这种追逐里得到了些乐趣,满篇胡指,被人望了一眼,乖乖噤声收回手,听阮湘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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