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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3 / 4)

有40公里的车程,她这个一级赖床选手不可能起个大早赶去学校的。认命了,天生的童养媳,都没招数跟恶势力做抵抗。

从部队大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本来还想留这对新人吃晚饭,但何纾韫喊累就放他们走了。柏予珩中午喝了酒不能开车,两人坐在后座上隔着老远纷纷看向窗外的街景。一路的沉默,无人出声打破,只有代驾司机放的广播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的漂浮。

听着电台里叙述着又烂又臭的家庭伦理纠纷,何纾韫抱着自己的胳膊歪头靠在硬梆梆的车窗上,閤上眼打盹儿。本来她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去想,但是呼吸间婚约幽浮着鹤草香,杂糅着有层次感的木质味,像是新削开的木头一样,轻盈如烟,朦朦胧胧。

她的意识随着行车时的轻微颠簸逐渐被催眠,半梦半醒的陷入回忆,那时候她没心没肺,无忧无虑。每天想着法子惹祸找乐趣,那时候她还是柏予珩甩不掉的尾巴。

你干啥呢?唐天漪拆了根棒棒糖塞进何纾韫的嘴里,大小姐正蹲在墙角只冒出个脑袋尖侦查敌方环境,转着她冷欲透光的橄榄绿灰色瞳仁,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她嘬了口棒棒糖拿胳膊肘推了推唐天漪:你听说了吗?我上周跟沈娇打架来着。

什么?????为啥啊??我怎么不知道??唐天漪吓得够呛,赶紧掰正了她的脸上上下下扫视检查。

何纾韫拽开她的手,一五一十的汇报:音乐课的时候,她们班老师带着学生来我们班观影。我出去上厕所了,回来的时候发现板凳没了!找了一圈发现沈娇自己不带板凳,把我的给抢了!那椅背后面就贴着我的名字!

真的啊?她怎么能抢人东西呢?

然后!何纾韫越说越激动,当时的恼怒一下就附体了,声情并茂的撩起衣袖给她展示伤痕:我就说了句把板凳还给我,她直接上手推我!两个班的人都看到了!我不能输啊!我就挠她了!

啊!!!!唐天漪拧紧了眉头心疼的来回摸索着她那条跟剥了皮藕节似的胳膊,上面被划了一道欣长的血痕。

这她怎么弄出来的?

何纾韫负了伤也不在意,放下衣袖摆了摆手:我俩抢凳子的时候被木刺刮的,不是她弄的。那时候我倒也没那么生气,最可恶的是放学后我在教室里等我妈妈,沈娇她妈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指着我鼻子大骂,具体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反正我心里委屈啊!

怎么还骂人呢?

然后班主任来了劝她别说了,我妈老了以后沈娇她妈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恨啊!你为什么上周过敏没来学校亲眼见证下那个场面???沈娇她妈青着脸给我妈道歉,说不知道我是何上校的孙女。

啧啧啧这不是知不知道你是谁的问题,她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骂你呢?

何纾韫耸了耸肩同样表示不解,她眨眼间看到一中校门口涌出了人潮,赶忙拉起唐天漪快步追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她没有减速刹车猛的拽住少年的衣袖,明亮开朗的喊他:哥!

柏予珩和他身旁的同学同时转过头看向来人,他眼底的惊愕转瞬即逝,熟稔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去等你,今天放学早?

何纾韫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双不同于身边人的深邃异色瞳孔像是刻入了银河碎星,闪的人有些不敢直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零食铺:我涨零花钱了!我请你吃西瓜冰!

嗨~看看你这妹妹,我真想回去揍我弟弟一顿。那个小鬼从来没请我吃过东西,还天天想着法子要我给他买奥特曼卡。推着自行车的男同学发出羡慕嫉妒恨的感慨。

柏予珩拎起她肩上的书包,示意她卸下来:我请你,没有你请我的道理。

何纾韫脱书包的时候无意间带起了校服衣袖,露出了一截伤痕,被柏予珩精准的捕捉到,他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送到眼前,看着她这道细长的血痕不由得皱起眉头,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温和平缓了:怎么弄的?

呵呵在学校搬书桌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何纾韫知道他知晓实情后又回噼里啪啦一顿说教,还不如撒个慌搪塞过去。

柏予珩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她虽然还在上小学,可是爱美的不行,做什么事都很小心,小时候不小心蹭了米粒大小的印子都哭着说要变成丑八怪了。真的要是如她所说的那样是自己弄破的,早就哭的家里都知道了。他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唐天漪,她赶忙摇手撇清关系:我不知道啊,我上周请假没去学校,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浅浅吸了一口气,夹着她的校服衣袖遮住了伤痕,侧面敲打她:还有一年就上初中了,不能再大大咧咧的老是惹祸了。等我高考完就要离开秣陵了,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嗯不提还好,一提何纾韫就想哭。明明秣陵有那么多好的大学,他偏要考去北凛。她又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入手恳求他不要离开,连唐天漪都说北凛理工是全国顶尖学府,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柏予珩能被保送进去就是天选之子。

身旁的男同学再次插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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