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问着买呢,而下只余下三幅了。”
“多少钱一副?”
“您给十八文就是,便宜卖了也收活儿回去了,眼瞧着又是要下雪。”
秦小满轻巧步子上去,凑近了看果是没瞧错,见着这小子竟然在叫卖,且生意还不错,一直有人上来问价钱。
他耐着性子等着,瞧见客人走了才上去。
王柱子今儿的年画没少卖,正乐呵呵的把钱往钱袋子里放,盘算着待会儿卖完了画以后买点什么东西回去准备过年了,后肩忽而被拍了一下,冷不伶仃响起一道声音:“你搁这儿卖什么呢?”
“小、小满哥!”
偏头见到盯着他的人,王柱子心里咯噔一下,他连忙把钱袋子往腰上塞了些。
秦小满瞧着他的小动作,蹙起眉毛道:“你干什么,倒是像我要抢你的钱一样。”
“没、没。”
“你怎么突然卖起年画儿了,哪里来的?”
王柱子连忙道:“我是在书坊里拿来卖的。”
秦小满瞧了人一眼,他也不是好糊弄的,书坊里是能拿到年画出来卖,但是也是要自己先低价买出来才能叫卖,能卖上十八文,拿一张出来再便宜也不会才一两文,这小子哪里来那么多的钱。
“还装,我已经知道了,好啊,你们俩竟然背着我”
秦小满话还没说完,王柱子便立马招了:“不是,衡哥不是故意想瞒你的。”
听这话,秦小满眉头紧锁:“还真是杜衡给你的!”
他估摸这事儿跟杜衡有点关系,没成想这小子竟然这么不经炸,一下子就给吐出来了。
王柱子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捂住了嘴。
秦小满冷声道:“还不老实交代!”
王柱子被秦小满吼的一哆嗦,到底是怕他的,便将杜衡画了福字年画给他到县城里卖的事情和盘托出。
“小满哥你别怪衡哥,男人总是要有点钱在自己身上嘛,衡哥就是瘸着腿不能走动,却是也有本事能挣到钱,咱们村子里几个人能比啊。”
秦小满瞪了王柱子一眼:“我还要你来教训。”
王柱子噤了声。
秦小满缓了缓:“今儿生意怎么样?”
“今年最后一回进城了,生意比先前几回都好,已经没剩下两张画了,便宜些很快就能卖出去。”
秦小满应了一声:“那你继续去卖吧。”
王柱子见秦小满并没有生气,长松了口气,抱着年画儿正要走,忽而又想起什么,巴巴儿又跑到秦小满跟前去:“小满哥,这事儿你能不能不要告诉衡哥,不然以后他肯定再不让我帮他卖画了。”
“过了年谁还买年画啊。”
“明年呢,后年呢!”
秦小满想说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就像是他们做的酱菜,也指着这日卖了下回卖,结果还没挣两回钱就叫别人学了个十成十去,倒叫他人大赚一回。
“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柱子闻言笑了起来:“谢谢小满哥。”
看着人走了,秦小满叹了口气,他还以为杜衡多老实,没成想也是背着他攒钱了。
攒钱?
秦小满叠起眉心,不免心有疑惑,杜衡攒钱做什么?
虽自己没怎么给他钱,可是现在他在家里养着脚,一日三顿他也从没饿着他,且自己还想着他伤着脚要好好养着,家里没短过荤腥,他哪里有用钱的地方。
难不成他还真想攒了钱跑路?
秦小满想到此处像有根针扎过一样,心脏猛然一抽。
他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
杜衡看着外头又开始飘雪了,正忧心秦小满回来受冻,就见着人打着伞回来了。
他迎了上去:“幸好回来的早,不然雪可要下大了。”
秦小满见着杜衡,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他看着实打实的人站在门口等他,心情又好了些,把背篓放在屋檐底下:“买了鱼,去的晚了一些,本来想买条大的,结果已经卖的差不多,只余下这条两斤多的。”
杜衡提起篓子里装的青鱼:“够了,多了菜多就该吃不下了,先放在水缸里养上两日,大年夜里吃。”
“嗯。”
杜衡小心着脚去放了鱼,回头见着秦小满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怎么了,今儿瞧着如何恹恹的?”
“没事。”秦小满兀自收着背篓:“原本说买一副对联回来贴着喜庆,一时间竟给忘了。”
“这有什么,家里有红纸我写一副便是。”杜衡看着秦小满:“你怎么了?”
秦小满见杜衡拎着他问,吐了一半实话:“酱菜卖不出了。”
他说了今儿去卖酱菜的事情,杜衡听完蹙起眉头,他早晓得这生意做不长久,酒楼的厨子舌头灵的很,他们的酱菜也没有什么复杂精细功夫,不过是加了油炒和虾皮粉。
怎可能一直瞒得住厨子,能赚上两回钱也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