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凰岭那次事件之前,他一直以为颜如许就是小康家庭养出来的姑娘,直到见到了颜如许的父亲。没有人介绍过他,但所有人都对他恭敬非常,而且,那张脸,他并不陌生。还有颜如许对象,也不是一般人,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集团副总的位置。还有,偶然几次遇到社长许焕清,总会不经意地问起颜如许。
颜如许有这么好的家庭背景,再加上她的学历和自身条件,她完全可以选择更快捷的上升模式,可她没有。按照最朴实的常理来思考,她完全没有必要贪图江韵那么一点点所谓的礼物和好处。
这个姑娘呀,在人际交往方面,还是有些太单纯了。
想到这里,高书记不免就多透露一些,说:“那封信里,把江韵什么时间给了你什么东西都写得很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颜如许点头:“明白,谢谢高书记。”高书记提示得已经这么明显了,能把什么时间给了什么东西说得这么清楚的,只能是208房间的人。
高书记微笑了下,说:“小颜呀,以后多长点心吧。”
从高书记办公室出来,颜如许开始琢磨。首先排除掉江韵,就剩下陈阳、黄丽梅和韩梅三个人了,以几个月对三个人的了解来说,早有可能的是韩梅。
不过她没有证据,只能是猜测。这件事儿虽然没给颜如许带来实际损失,但一想到在办公室狭小的空间里,始终有一双眼睛窥伺着她,像是一个等待猎物的狼,找到机会随时冲出来就能咬人一口,她觉得后脊背发毛。
晚间康从新早早来接她和康康。
颜如许心里头膈应了一下午,见到康从新才舒服了,一听说康从新要带他们去吃西城新开的粤菜馆儿,郁闷的心彻底开阔了。又听康康缠着他爸爸问了一路什么是粤菜,是月亮上种的菜吗,为什么广东菜叫粤菜,为什么广东叫粤,有没有广南,广北之类……颜如许这个旁听者都听得头昏脑涨,就更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来想职场上的不愉快了。
也许是前二十年太过压抑,京城现在但凡有点新鲜事物,大家就会蜂拥而至、捧场凑热闹。
他们要去的粤菜馆名为“杏花春”,是在一家国营饭店旧址上改建的,典型的粤式酒楼建筑风格,青砖绿瓦,翘角飞檐,墙边上还残留着红色鞭炮皮的残骸,显然刚开业不久,此时顾客盈门,时不时便有成群的人说笑着往店里头走。
康从新将车停在饭店前面的空位上,一家三口下了车,一个材高挑,化着妆的棉旗袍迎宾大老远便将门帘高高撩起,笑意莹莹地问:“先生女士下午好,欢迎光临杏花春,请问是三位吗?”
“对,三位。”
康从新怕康康小身板被后门帘给打到,把儿子抱了起来,一家三口进入到饭店里,打眼望去,饭店里的座位已经坐了一半,康从新说:“帮我们找个安静的位置。”
迎宾兼着领位的工作,按照康从新的要求,将他们带到了墙角一排的位置。这边都是小桌座位,用木质屏风间隔开,有一定的隐私性。
康康头一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大眼睛滴溜溜地四处看,迎宾女孩不由得夸奖他:“长得可真好看,跟爸爸长得真像。”
康康脸上就露出骄傲的神色来,拍着爸爸的肩膀要求下来,然后噔噔噔跑到中间位置的一个小隔间:“我想坐这里。”
坐在这里能看到院子当中的小池塘,小池塘的水很清,有几尾橙黄色的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
几人坐下,康从新抱着康康趴在窗户上看锦鲤,服务员带着菜单过来,递给颜如许。康康看了几眼锦鲤,又蹭到颜如许身边,跟她一起看菜单。
餐单很先进,是个很厚的大本子,每道菜后面都配了大幅的彩色照片,写了价格,这在目前颜如许所去过的饭店里,还是独一份,只是封面上贴着的一行字有些突兀违和,写的是:禁止外带,违者十倍罚款。
刚跟着妈妈看了两页,康康的口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颜如许好笑,连忙掏出手绢帮康康擦嘴角,跟康从新说:“还带你儿子看鱼去吧,要是看完整本,屋地都得湿喽。”
康从新笑着把康康凌空抱过来,说:“咱们就擎等着吃好了,你妈妈点什么咱就吃什么。”
康康吸溜着口水有些害羞了,直往爸爸的怀里钻。
服务员在一边拿着纸笔偷着捡乐。
颜如许“梦里”后世吃过很多次粤菜,翻着菜单点了几道粤菜招牌菜,又点了甜点。服务员见她衣着不俗,点餐又熟练,便给她推荐,“女士,您要不来一盅冰糖炖燕窝,美容养颜的,对女士特别好。”
颜如许摇摇头,说:“先就这些吧。”
服务员推销失败,有点失望,但脸上还挂着微笑。这时候旁边有其他服务员催促,说是有别桌客人在等着点菜,服务员便赶紧带着菜单走了,做到了菜单不离手。
粤菜菜量偏小,自家的男人和儿子都是大饭量,虽说每道菜价格都不便宜,颜如许还是多点了两道菜,蜜汁烧鹅、脆皮烧肉、清蒸东星斑,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