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噪声太大,时间长了,康康的小耳朵受不了。沿着瀑布旁边高高的台阶拾阶而上,就到达了坝顶。
整个大坝依山而建,被东边的山体以半包围的形式包裹住,山体埋在水下的部分是坚固的石砬,露出水面的部分有草有树,很是茂密。
坝顶像是一个凹槽,中间修建着一条宽阔的,可供人行走的水泥路,两边是厚实的足有一米五六的围墙,将大坝的东西两边串联起来。东边就是山体,而西边,沿着台阶下去则是人工堆垒起来的土坡。
将近8点钟,太阳只照射到小半个水面,半江瑟瑟,烟波浩渺,水面上泛着阵阵波纹,看久了让人觉得头晕。河面上时不时飞落些水鸟,蜻蜓点水般在水面稍作停留又快速飞掠起,带起一大串水花。近水处的水底下能看见绿色的水藻,上面时时有小小的鱼儿游过,吐出一串串小泡泡。今天是工作日,水库的游人稀少,远处岸边,坐着三三两两的垂钓者。
三口人爬上坝顶。上面凉风习习,呼吸的空气中都带着河水特有的土腥味。他们先到大坝西侧尽头玩了一会儿,那里有块天然形成凹洞,洞里面被刻上“康亭”两个大字,大概是五十年代刻上去的,经过三十来年的风吹雨打,颜色有些脱落,变成了淡淡的粉色。这算是康亭水库一个标志性的景点。颜如许让父子两个站在洞口边上,给他们拍了张照。
就在这儿站了一会儿,颜如许就觉得浑身都凉透了,赶紧离开这里,往旁边有太阳的地方走去。这儿大概要到下午三四点钟太阳才能照射得到,温度比外面至少低了四五度,要是夏天过来避暑倒是个好去处。
颜如许撩开帽檐往远处看,看到几颗小小的黑色脑袋,还有偶尔露出水面的白色身体。
“好像有人在游泳?”
康从新的眼神更好些,看了两眼后肯定:“对,是有人在水里。”
“身体可真好。”颜如许感叹着,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得多冷啊,现在是秋天,河水在温度最高的午后都是冰凉的,何况是露水还没有散尽的上午。不过听说这边好多人有冬泳的习惯,大冬天下着雪结着冰都能游泳,秋天水温对他们来说还算是暖和的。
颜如许趁机教育康康,她指着远处游泳的白色人影说:“康康要不要和他们学?”
康康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能到河里去游泳,会淹死的,淹死就见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也吃不了好吃的了。他们几个都是坏孩子,不能跟他们学!”
颜如许见自己见缝就扎针的教育起了作用,很满意地笑,给康康比了个大拇指。康康就看向爸爸,康从新也连忙给康康比了个大拇哥。康康得意得不行,又指着那几个白色的身影,“哼,坏孩子,不听话!”
小孩子对死亡是没有概念的,只有跟他们去说那些具体的,能让他们惧怕的事情才行。以后颜如许还会继续做安全教育,务必要印入孩子的大脑里,变成固有认知才行。
康从新抱着康康坐在大坝台子上观赏着风景,同时也叮嘱孩子:“你现在还小,以后这么高这么危险的地方只能是爸爸抱着才能来,千万不能自己过来,知道吗?”
这话刚说完就接收到颜如许鼓励的目光,康从新这个新手父亲已经比绝大部分的父亲都称职、负责任了。
康康点点头,说:“知道!”
然后就瞪着大眼睛嘀溜溜的使劲儿盯着水面,那下面有小鱼和小蝌蚪在水藻、小石头上面扭动摇摆着,康康看得认真,小手指着水面,兴奋的喊:“好多鱼!”又想向爸爸妈妈,想要和他们一起分享。
康康看了一会儿,颜如许怕他长时间盯着水面会头晕眼花就不让他在看了,让康从新抱着他去旁边玩耍,顺便找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康康从爸爸的怀抱里挣扎着想要下去。在围栏里面走动的话还是很安全的,康从新就把孩子放下来,让他自己跑着玩,同时弯腰弓背,扎着两只手,在距离他不足半米的位置守护着,一旦孩子要跌倒,随时可以营救。
康康来来回回在水泥路上跑着,这样的夹道让他感到很新奇。颜如许在坝边上站着,吹着带着水锈味的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欣赏着眼前风景,耳边听着康康的嬉闹和康从新老母亲般的叮咛,不由得把眼睛闭上,脸上挂起恬淡的微笑。
叫了康康好几次,他都没听,还故意跟爸爸对着干的,越跑越快,康从新长腿一迈,两步就追上了他,把他搂在怀里,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又摸了摸后背,见没湿才放心,帮他摘下小水壶,打开盖子递给他:“嗓子都哑了,快喝点水。”
康康嘻嘻笑,乖乖地喝了两口水,往妈妈那边看了看,看到她脚边放着的篮子,立时眼睛一亮,说:“爸爸我饿了。”
他这哪儿是饿了,分明就是馋了。颜如许整理篮子的时候,康康就在旁边,那会他就眼巴巴地直咽吐沫,刚才一玩起来,暂时把吃心眼给收起来,这一看见篮子就又把馋虫给勾出来了。
康从新抬手腕看看表,刚刚9:20,这会就吃小点心是不是太早了?但又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