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珠海时,我许的新年愿望是下次再来这里,身边还是你,现在实现不了了”
她纤弱的身躯透着深深的无力感,夜风四起,春去夏来,终究抵不过命运的轮回。
蒋裔低垂着眉眼,半晌过后,声音伴随着夜风向她飘去。
“九祖巫一脉在远古时期信奉烛九阴,很多巫法都是以火祭天,开眼为昼,闭眼为夜,昼夜不停。其实琐罗祖埃早暗示过解咒的法子了,打破昼夜,得以平衡。”
简玟抬头望着苍茫的黑夜,月亮挂在天际,偶有繁星透出微弱的光线,日夜轮转本就是这世间的规律,又怎么可能打破呢?
长久的沉默以后,她收回视线看向他。
“如果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你希望是什么?”
蒋裔沉寂地坐在那,夜色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属于他的光亮,留给他一片无法抹去的灰暗。
简玟以为他会说希望打破这种轮回,希望不再想起前程往事,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却听见他说:“在相仿的年龄遇见你。”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了。
无论是这一世的蒋镇升,还是上一世的陈少昭,亦或是往前很多世,他们的年龄一直是错开的,他出生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他饱经世事变迁,才遇见涉世未深的她。
隔着岁月、人海、命运,相念相惜永相失。
打破昼夜,这奇妙的缘分也就从此消失在世世轮回之中了,他从没在合适的年龄里找到她,恋爱、结婚、生子、共度余生。
又怎能甘心?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叭。
大地陷入沉睡, 静谧的夜透出几分吊诡的气息,蒋裔的手机在这半夜突兀地响了起来,他走进屋中接起电话, 钟总着急忙慌地说信帆负责人跑到高楼上闹自杀。
蒋裔蹙了下眉, 对电话里交代道:“把话带到, 让他背后的人来见我, 我会给信帆一条生路。”
挂了电话他回过头去迎上简玟的目光,她出声问:“能找到他吗?”
蒋裔嗓音发沉:“他在境外。”
简玟眉宇间含着担忧:“他会现身吗?”
“人只要有牵挂就不可能无坚不摧。”
夜里,简玟感觉时冷时热, 一会像睡在冰窖里, 一会又掉进了火炉, 身体里仿佛有两股力量拉扯着, 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不受自己操控。
白天的时候她的状态会好一些,还能和蒋妈聊聊天, 但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说来就来,没几天, 又开始发起了烧。
烧到最后人都是糊涂的, 就感觉自己像燃着的柴火, 皮肤和骨头被反复炙烤着, 痛入骨髓。
稍微恢复了点意识后,她闭着眼睛喊蒋裔, 他宽大的手掌将她握在掌心, 她微弱地睁开眼, 还在担心着:“我有没有吓着你爸妈?”
蒋裔眼里布满血丝, 不知道多久没好好休息, 他告诉她:“他们不知道, 我晚上带你走的,你看我们在哪?”
简玟缓缓侧过头去,舷窗外是湛蓝的大海,她气息轻缓地问:“我们在船上?”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说:“快到圣淘沙岛了。”
“是哪里?”
“新加坡。”
简玟的精神稍稍好了些,他们在新加坡玩了几天,疯起来的时候简玟拉着蒋裔坐缆车,故意甩掉了跟着他们的手下,和他在高耸入云的地方接吻,坐42米的双轨云霄飞车,去乌节路挥金如土,在莱佛士的英式建筑里喝下午茶,听他说起殖民时期的往事。
身体扛不住的时候,他再次带她上了船,他们在海上飘荡,看尽潮起潮落,简玟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船上配了专业的医生,烧起来的时候简玟无法进食,只能靠输液维持基本机能。
没人知道她下一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或是在睡梦中告别了这个世界。
她喜欢看海,只要醒着的时候总是坐在舷窗边上,抱着自己瘦弱的身躯对他说:“我本来答应你妈妈多住些日子的。办好后事,你多回家陪陪你爸妈吧,不要跟他们说我不在了,他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记得把我带回家,我爸妈还在家等我”
他望着她,向来沉稳有力的眸子此刻却像被人击垮,支离破碎。
她说:“我可能患上深海恐惧症了。”
他要拉上舷窗,她却不肯。
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不知道海底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知道尽头在哪里,飘荡在深海里,天地万物之间,人变得渺小,仿佛随时会被巨浪吞噬。
正是因为这种未知,反而让人在绝境中仍然保留着对奇迹的渴望。
简玟身体稍稍恢复后,他们停在澳门待了几天,谢方年也赶来了澳门,看见简玟后心里生出了悲凉,不过一些日子没见,她眼里的光便被摧残得无影无踪,像个随时要与这个世界告别的躯壳。
简玟进了赌场后才变得精神些,她化身为嗜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