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末尾,杏树凋落得只剩几片零零散散叶子,裸露出光秃的枝干,冷空气南下,泉宁市的气温骤然下降,入冬仿佛一夜之间。
酒店内中央空调的温度开到了最高,空气里还泛着干燥,黎冬吞了几口冰水缓解口渴。
姜慈年撑开毛衣领口,从床尾走过来,套在黎冬身上。
她的脑袋从领口钻出,静电吸附的头发炸起,姜慈年揉着乱糟糟的发丝往下顺,黎冬把胳膊穿进衣袖,摸了一把脖子后面硌人的东西,原来是标签还没剪掉。
“别动。”
姜慈年将绳子拉直,低下头埋在她的颈后,温热的呼吸顺着领口打散在她肌肤上。
咔。
他咬断了绳子,抽走标签扔进垃圾桶。
天蓝色的格子毛衣,穿在她身上看起来暖乎乎,黎冬皮肤白,清淡的颜色衬托着她肌肤上的红润,姜慈年对于自己挑选的衣服很满意,他更喜欢亲手把黎冬打扮成他要的样子。
等黎冬穿好校服,姜慈年又给她套了一条白色围巾,软绵绵的布料让黎冬不禁舒服地眯起眼,下巴埋进围巾里蹭了蹭。
刚出酒店大门,迎面刮来的寒风就吹的她闭上了眼,脸颊旁的碎发吹的往后飘起,她屏住呼吸哆嗦。
姜慈年牵着她的手揣进口袋,压了压帽檐,低头看着她:“很冷吗?”
黎冬朝他扬起笑容,唇红齿白:“还好有你送我的衣服。”
她脸颊冻出来的血丝染上几分娇羞,姜慈年似乎没察觉自己嘴角的笑容扬得有多高。
他把黎冬送到了学校门口,直到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里才离开。
几个月前开始,姜慈年不用再每周都去做心理评估,也不用再去死记硬背评估时的测试题答案。
这些日子没有学上,他整天无所事事,除了一个人去逛商场给黎冬买衣服,便是在酒店里等她回来。
而今天不一样,他准备要去做一件大事。
姜慈年期待着今晚黎冬回来后,看见他时的表情。
关川在关教室窗户的时候,瞧见校门口站着一位格格不入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挺拔的身高引人注目。
戴着棒球帽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来,那人一看就是姜慈年。
关川用力把玻璃推上,阻止冷风灌入,按了按右眼的纱布,他低下头瞥了一眼正往教学楼方向走的黎冬,不禁有些怀疑。
这俩人怎么变得跟普通情侣一样了?
姜慈年看来被黎冬调教得很好。
关川脸色阴沉。他想办法在这两人之间使绊子,却都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早读结束,黎冬的位置是空的。
一直到第二节下课,教室里都没见到黎冬的踪影。
关川察觉到不对劲,去询问班主任。
“黎冬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身体不舒服,请了一天假。”
“打电话?”
班主任看出他表情不对劲:“怎么了?”
明明在今天早上关川还看见她走进教学楼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关川朝着一楼跑去。
教学楼一层有扇通往学校礼堂的小门,走进去之后发现,礼堂的大门是敞开的。
而大门的方向,只有去操场的路。
关川站在学校两米多高的围墙旁,昨夜下过一场雨,松软的泥土很容易被踩出来脚印,一旁杏树的树干上还沾着泥,显然是有人爬树了。
黎冬从学校里跑走了。
关川对发现这个事情的兴奋,不亚于见到姜慈年殴打黎冬的时候。
她敢这么跑,就证明姜慈年一定不知道。
黎冬拿着季昌睿给的手机,到了他说的地方,一家开在市中心的茶社。
黎冬把书包藏到了她坐的位置,镂空的长椅下。
没过多久,一个男服务生递给她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这是季先生交代的。”
等服务生离开,黎冬才把塑料袋的拉链打开。
里面有四捆现金,和一张车票,班次是在下午三点。
车票通往五百公里外的城市,先坐车,再转邮轮,这张没有身份的纸质车票隐秘性也极好。
黎冬数了数现金,一共二十万,装现金的塑料袋有两层,看起来普通却不简单。
她扬了扬唇,笑得嚣张。
黎冬提着袋子离开茶社,来到公共电话亭,换了零钱投币进去,将袋子放在脚边,凭借着记忆输入号码。
她把下巴埋进毛茸茸的围巾里,低头静等着电话接听。
嘟——
“谁?”
那头是庄夏的声音。
“是我,黎冬,姐,你现在有空吗?”
关川利用警局的监控系统,找到了黎冬跑出学校后的去处。
但从她来茶社这一点就能推断出,她一定是和什么人达成了交易。
换下校服的关川,穿着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