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啥小?」林葆亨跟我一起傻眼看着妈妈。
只见妈妈雀喜的说:「佳吟五心啊啦!」
我跟林葆亨瞠目结舌看着彼此,林葆亨回过神来冷哼一声说:「没钱还生什么小孩!雄厚拿掉啦!」
我觉得快崩溃而晕眩的靠上椅背,我又有一个外甥了,好不容易盼啊望的容桐禕已经十六岁了,现在又多了一条生命。
「哩供黑虾咪威啊!价逆恐怖的代志哩供a出来!那一条人命马戏你的瓦孙馁!」妈妈指责着林葆亨说。
「青菜令啦!拎老师咧!生一个就养到痞胚串啊。连周公周骂都要跟着一起帮她养,现在又生第二个?我话先说在前,第二个养不起,我不会再出钱帮忙了!」林葆亨老大不爽的说。
「你姊夫现在是老闆,他也承诺会给佳吟一个完整家庭,我就搞不懂你姊现在过得好,你们为什么都还是要质疑她或者是一直提起过去?难道不能放下吗?为姊姊开心一下不行吗?」
「你没资格讲这些话啦!该放下的是你。姊夫的事情我跟你挥不完!反正你们好自为之!」林葆亨讲完就不爽的回房间了。
我很疲惫看着还继续指责林葆亨的妈妈。
这件事她不懂。
有关于容炳雄的公司是林葆亨告诉我的,他知道容炳雄跟朋友合资的租车公司是在做黑的,由于我没租过车所以不知道,林葆亨说只要有签本票的十之八九都是在坑钱的。
原则上那不少都是黑道在经营的。
也就是说他那个迟早会被抄,以前我高中年代这种租车行相当盛行,后来都被抄光光,容炳雄做这个大概是想骗些大学生或社会新鲜人,说不定他自己也知道做不长久,但碰运气的有骗到几笔再说。
我不震惊这会是容炳雄的作风,那天他出现时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当质疑,而姊姊跟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搞旁门左道、装派头。
然后半个月前我才知道他们住的汽车旅馆是日付的,林葆亨跟我一样早就觉得住在那里是很夸张的一件事,而这轻易让我们了解到容炳雄根本没有太大改变。
他们的逻辑都是这样,分期付款的概念,一天一千多的付还拿得出来,这也从中让我们知道他根本没钱!
开公司我猜肯定又是去弄到什么管道借了钱,或者根本只是一个小咖,但吹一下自己是老闆。
妈妈根本不懂什么签本票的,说做黑的她也不明白租个车有什么好黑的?于是不明白的事她从来不会愿意去搞懂,放着不管的只相信自己所能理解的。
手机响起,庄淇尔告知我她在外面了,我起身把包包拿起来不理会妈妈继续唸着亲兄弟姊妹有必要搞得像冤仇人吗?
我坐在庄淇尔的车子上懒懒望着窗外。
「你感觉很累。」庄淇尔说。
「喔……有一点。」我揉揉眼睛说。
「怎么了?」
「没有啊。就是……热吧。」我耸耸肩膀说。
「感觉跟天气无关。」
我手杵脸望着前方车尾灯,静默好一会儿后说:「我姊怀孕了。」庄淇尔应了一声。「虽然那不关我的事。」但说这句话让我心情浮沉。
真的不关我的事吗?它可以是一件不关我事的事情没错。可无论如何那对男女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关係到容桐禕。
「你何必闷闷不乐?」庄淇尔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闷闷不乐。但我很难叫自己去想着搞不好事情不会那么糟。」
「事情从来没有因为你姊夫出现就好转了。」
「只要桐禕在他们那边,我就无法安心。」
「也还是只能寄託于时间了,桐禕现在这年纪没有办法不在你姊姊那边。」
时间真的是可以託付的东西吗?我们总以为时间是可以疗伤的、时间可以把不好的回忆掩埋、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有更多机会、时间可以让容桐禕长大成年而自由。
但时间也ot;经常ot;告诉我们恶化是经由长年累月而来的、腐败的人心是日久看见的、更不用提是时间让世界万物老朽死去的。
时间也一直在让我们了解很多事情是不会变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但那都叫做人性,无论一个人变好变坏都不稀奇,这样的转变没有改变过,经常的在发生。
时间让容桐禕成年后她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志向,她也可能离开这个地方,但无法改变林佳吟跟容炳雄是她父母的事实,这样她真的离开了吗?她真的可以自由吗?她真的都不受父母一丝影响吗?
我也就先不要假设她可以做到像庄淇尔那样果断,但是就算庄淇尔,她终究还是给了父亲一个机会。
我们都活在牢里。
人的一生都是在牢里生老病死的,也牢困在生老病死中。
灵魂受困于躯体里、自我受情牵制着、世界再大依旧让人无处可逃。离开一了个牢,也不过就是到另一个牢罢了。
苍穹之下没有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