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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雪糕(2 / 3)

声,“哥哥。”

里头没回应。云见微不开心,推开卧室门走进去。房里黑黢黢的,他抓着门把手往里张望,又唤一声,“哥哥?”

床上终于动了。祁峰睡得迷迷糊糊,迷茫坐起来,“微微?”

云见微关上门走过去,蹬掉拖鞋往床上爬。祁峰掀开被子让他进来,“做噩梦了?”

云见微钻进他怀里,祁峰放下被子把他盖好,一只胳膊搭在他背上,把他搂在怀里。不一会儿就呼吸起伏,再次睡熟。

云见微把脑袋埋在祁峰胸口。雷声与大雨渐渐远离了他,祁峰的怀抱温暖舒适,心跳声平稳有力。

黑暗的房间里,云见微乖乖窝在他哥怀里,睁着眼睛怔怔望窗外漆黑的雨夜。

出于某些原因,他比许多同龄的小孩更早明白陪伴是多么难得。失去往往只是一瞬,大多时候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而那以后漫长的失落和空缺,人只能独自尽力地忍受。

并非每个人都可以重逢。所以当祁峰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云见微才想抓紧祁峰。

他不愿再次变得空缺。

一场暴雨过去,城郊工业区多地跳闸,一家工厂的电架都倒了。云鸿舟忙得一夜没回,第二天一早不忘和家里打电话,让两个小孩自己准备午饭吃。

这几年云鸿舟上升到公司的关键部门领导岗位,忙得没空回家吃饭是常事,有时候也不得不在外出差过夜。很多时候,云见微都是由爷爷奶奶照顾,直到他升入初中后才渐渐开始独自在家。

云鸿舟对于自己工作繁忙无法常常陪在孩子身边感到歉意,工作之余都会尽量陪在云见微身边,即使繁忙也不忘和儿子每天保持一个通话。至少在祁峰来家里之前,云鸿舟还能感受到小孩很需要这种陪伴和远程交流。

然而自从祁峰来了家里,云鸿舟明显感到自己的受重视程度直线下降。儿子在家里有了个既能照顾他又能陪他玩的哥哥,现在是电话也不主动和他打,连偶尔会在他加班回家后放在餐厅桌上的爱心夜宵都没了。虽说照顾小孩的任务轻了不少,云鸿舟还是不免吃味。

“微微,都几点了,怎么还在赖床?”

云鸿舟打云见微的手机没人接,转而拨祁峰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起来,一问,果然吃了早饭后又在睡回笼觉。他让祁峰把电话给云见微,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电话那头一阵摩挲,然后响起云见微懒洋洋的声音,“爸爸有什么事。”

“今天中午爸爸回不来,你和哥哥两个人自己吃午饭。”

“好。”

“爸爸昨晚加班一整晚,怎么也听不到你关心一下?”

云见微眼睛都睁不开,赖在祁峰床上翻个身,“爸爸辛苦了,爱你,想你,等你回家。”

云见微熟练把他爸敷衍一番,挂掉电话埋进被子里继续睡。他昨晚后半夜才睡好,早上的时候根本醒不来,还是祁峰端着碗往他嘴里喂了颗饺子,他嚼半天回过神,才迷迷糊糊自己拿起早饭吃。

枕头和被子上充满了祁峰身上熟悉的温暖气息,云见微一直往枕头里拱,祁峰做完题间隙回头看一眼,差点在床上找不着人。

他把云见微从被子里挖出来,把被角塞到他下巴,免得闷着。云见微乖巧保持着这个睡姿,直到中午被祁峰叫醒,起床下楼吃饭。

小区里有个社区食堂,里头食材挺丰富,也干净,除了贵没什么不好,云见微和他爸时常在那吃。雨后天阴凉,早春的风凉意嗖嗖,云见微懒得换下家居服,就在衣服外头套件厚大衣,裹得像只小熊般和他哥下楼吃饭。

食堂是自助餐形式,样式繁多,云见微每次看见什么好吃的都想尝一口,每样都拿一点,结果盘子里堆得放不下,最后还是被祁峰解决。

祁峰是真能吃,且完全不挑,不像云见微,不爱吃猪肉羊肉,不爱吃蒜,青椒炒硬了不吃,辣椒放多了不吃,调味料放重了不吃,闻着肉腥或是泥腥味的东西也不吃,从前挑剔起来能把他爸请来的几位做饭阿姨折磨得连夜卷铺盖逃走。

“吃肉。”祁峰把剔好的鸡腿肉放到云见微的盘子里,“不要只吃青菜,营养不好。”

云见微嫌鸡腿肉放太多酱油,慢吞吞拌在饭里吃,挑食挑得人着急。祁峰也耐心,并且慢慢摸索出一个规律:如果只是嘴上劝,他弟就听不进去;可如果动手比如把鸡腿剔骨,鱼肉挑刺,鸡蛋剥壳,牛排切块等等,把处理好的食物放进云见微的碗里,他弟就愿意吃。

祁峰觉得他弟还挺懂事的。

吃完饭后云见微又要吃雪糕。祁峰犯难,“你这个月已经吃了两根雪糕了。”还是背着云叔叔偷偷吃的。

“才两根呢。”

祁峰一直谨记云叔叔提醒他的注意事项,比如云见微在换季时节会犯咽炎,易感冒发烧;比如云见微的咽喉脆弱,平时要少食冷食辣,否则会一直咳嗽不舒服。

祁峰尝试着想回绝他弟:“吃别的可以吗?”

云见微不想吃别的:“我就想吃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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