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沉默许久,掌心轻轻抚摸她的脸,笑容有些苦涩。
自从叙亚回来后,他就很少会再说话,经常一个人躺在床上,或者看向窗外发呆,温言跟他聊天,他总说累了,想休息。
温言觉得不是他累了,是他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经受不住这种落差感,因为有一天晚上醒来,看到他竟趴在地上往洗手间的方向爬,看到他满头大汗,伸手要扶他,他去拒绝说:“我自己可以。”
温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爬过去。
事后她觉得自己跟陆曜之间因为这场意外关系疏远了,自己拼命的想要靠近,走进他的世界,这个男人却一再的将她往外推。
……
得知陆曜受了重伤,温家那边也来了人,除了父亲温山和母亲和刘芸,还有年迈的爷爷。
刘芸见过陆曜后,将温言拉到次卧,“言言,你给自己是怎么打算的?我听你哥说陆曜余生可能都要一直瘫痪在床……”
“我会一直守着四哥。”温言眼神坚决,“四哥余生在哪儿,我就在在哪儿。”
“言言,妈不是让你离开的意思。”刘芸叹气,“陆曜是为了救你哥才这样的,不管别人说什么,妈都希望你能不受影响,毕竟你跟陆曜的日子还长,你才30岁。”
温言听出来了,母亲是担心自己会撑不下去。
“妈,四哥会好的,等年年六个月我就断奶陪四哥去治疗复健,就算治疗不好,他一直瘫痪在床,我也会一直陪着他,因为我不止爱他,他已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刘芸点头,眼眶已经湿润,“有你陪着他,陆曜一定会好的。”
*
温家人住在客房,要在北城待两天才回湘城。
夜幕降临,儿子由保姆照顾后,温言端了盆温水,为陆曜擦拭双腿和脚,擦完要帮他捏捏,又再次被陆曜拒绝。
温言觉得他们之间不能再这样下去,“四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不想看到我?”
20
陆曜半躺在床上,可以看到温言素白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过去就知道她的手好看,手指纤长,嫩白丝滑,这样一双手却要给自己捏脚,……
“言言,你要知道,你越是对我好,我内心对你越有负罪感。”
温言收回手,将椅子拉到他面前坐下,“为什么要有负罪感?四哥以前也帮我洗脚捏脚。”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温言追问的语气明显生气了,“就因为我没受伤?”
“……”陆曜再次选择沉默。
温言看到他这样,没再继续追问,端起盆子进了洗手间后就再没出来。
明明就隔着一道门,自己却无法像以前那样走进去哄她,陆曜越发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残废。
他很清楚是自己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受伤后过于敏感,家人越是照顾,他越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就连面对温言,他都没了往日的自信。
等温言出来后,看到她两眼泛红,知道她刚才把自己关里面是在哭,“言言,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你先回温家住。”
温言无奈的扯了下嘴角,“分开后呢?”
“我痊愈后去接你和年年。”
“四哥是要赶我走吗?”心里难受的同时,温言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泪腺,刚才在洗手间就哭了很久,“对四哥而言,夫妻只能同甘不能共患难是吗?还是说要大难临头了就要各自飞?”
陆曜伸手为她抹去眼泪,“别哭。”
“我都要被自己老公赶走了,难道我还要一直笑着挥手说再见吗?”
“不是赶你走,我只是不想以这种状态面对你。”
“如果换成是我受伤躺床上,是不是也会被四哥赶走。”
陆曜立刻否决,“我不会让你受伤!”
“万一有那么一天呢?”
“不会有任何万一!”
“四哥你太双标了。”温言拉住他的手,亲吻了下他的掌心,“只能允许你照顾我,对我好,却不让我对你好,还要赶我走,你这次要是把我赶走,我保证你一辈子都再找不到我和年年,就算你康复痊愈,我也不会再见你。”
她眼神认真,“四哥要想好,到底是让我留下,还是赶我走。”
……
温言没回主卧,跟儿子一起睡在了次卧。
保姆偷偷告诉了林英,“四少爷和太太好像吵架了,太太昨晚都没回主卧睡。”
“她怎么能这样对我们耀儿?我们耀儿之前那么疼她,现在只是受伤了就被这样嫌弃!”林英气的不行,误以为是温言嫌弃自己儿子,“耀儿可是为了救她哥哥才受伤的!”
“夫人,太太没有嫌弃过少爷。”保姆听出是夫人误会了,赶紧解释,“是少爷要赶太太走。”
“耀儿赶她走?”林英立刻放下梳子站起身,“这孩子还真是跟他爸一样死犟!”
……